苏落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总觉得虞四叔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
怎么可能?
连栾玉娟都只知道自己可以进入别人的梦而已。
根本不知道自己吃这个。
所以,虞四叔不可能知道的啊……
是她想多了吧?
而就在苏落胡思乱想之际,顾长野却已然迈开大长腿朝着别墅走去。
“走啊……”
虞司寒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苏落的手腕,俊美的侧脸,表情淡然的好似再正常不过。
苏落有一瞬的怔愣。
牵手什么的……会不会有些太奇怪了?
苏落尝试着抽了几下没抽出来,便索性乖乖地让虞司寒牵着往院子里走去。
……
别墅的院子修整得很规整,就连草坪都是刚刚修剪过的,叶子上甚至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浇过水的。
单单从院子来看,就知道主人定然是个很讲究的人。
等众人进了客厅,这才发现餐桌上已然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只是偌大的客厅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只不过,客厅布置倒很是精美,不管从哪里看都像极了九十年代的装饰风格。
不远处的墙角摆着一架老式的钢琴,看着像是件收藏品。
顾长野几乎第一眼就被那架钢琴吸引去了视线,下意识地迈步走了过去。
“珰……”
修长的手指摁下钢琴按键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客厅太大,而四周又太过安静的原因,钢琴声像是在人的耳朵旁炸响,几乎是有些震耳欲聋了。
顾长野几乎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指,眉头微拧地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是小孩子穿着拖鞋下楼的声音。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投向来人。
别墅的楼梯是旋转式的。
而众人的视线也只是能看见一双莲藕丝的小脚穿着拖鞋,正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
什么情况?
没有大人跟着吗?
为什么是个小孩子下楼了?
而就在众人齐刷刷地抬头看向楼上的时候,却唯独只有苏落垂着眸子,默默地绷紧了指间的红线,黑白分明的墨玉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之前保姆的那个梦里,可没有那么多喜欢假扮人的怪物。
但是这个梦里却有的是想要她命的人脏东西……
可见这梦主有多想弄死她。
……
小孩子还在一步步地往下走,已经能看见嫩白的小手。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就在这时,秦召突然笑眯眯地开了口,尽可能地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接眯成了一弯月牙儿。
小孩子还在吧嗒吧嗒地往下走着,慢慢的,露出了下巴……
“哥哥不是坏人哦,我们就是口渴……k……k……靠!!!”
秦召的声调猛然拔高,就像是被无数只脚踩过的尖叫鸡一样。
而随着这一声尖叫,众人才惊恐地发现那个小孩子竟然没有脸!
就好似只有一张肉皮贴在脸上,说不出的惊悚骇人。
秦召差点儿没疯!
苏落微微皱了皱眉,几乎下意识地想要甩出去梦线,可就在这时,虞司寒却突然动了。
苏落生怕梦线会伤到他,便硬是又绷紧扯了回来。
“四叔……”
虞司寒回眸看向苏落,墨色的瞳仁带着一丝笑意,“别动,我去看看。”
一旁的秦召听完虞司寒的话,头皮一炸,整个人都麻了——看?
那小鬼孩子连脸都没有?!
要看什么去?!
而此时的顾长野在一旁也微皱着眉头,他下意识的侧眸看向虞司寒,纯黑色的墨色瞳仁里涌动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气。
只不过,还没等虞司寒走近,便见顾长野开了口,“四爷,还是我去吧。”
虞司寒微微挑了挑眉,似是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嗯,小心点儿。”
“知道了。”
只是,就在顾长野扭身上了楼梯之后,一张俊脸阴沉得简直要滴下水来。
他奶奶的!
这是要玩死他啊!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但是顾长野绝对不会认错。
眼前这个‘没有脸’的小男孩就是他小时候!
……
而此时,楼梯上的‘没脸’小男孩见自己终于吓到人了,正得意着呢,就看见一个‘叔叔’板着脸朝他走来。
“你……啊,疼,疼,疼!”
还没等那小男孩开口,顾长野便扭着他的小耳朵往楼下走。
“你个坏蛋,快放开本少爷!”‘没脸’小男孩疼得嗷嗷叫。
叫的秦召这个原本害怕的快要尿裤子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开口求情了。
可顾长野却都没松一下,就这么直接揪着小男孩的耳朵直接拽到了客厅。
“你竟然敢欺负我?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没脸’小男孩的耳朵一解放,便立马双手掐腰地瞪向顾长野。
之前离着远看不清,而这会儿众人才发现那小男孩儿是带着一个乳胶的头套……
远远地看上去像是没有脸一样……
顾长野听着‘没脸’小男孩一口一个‘本少爷’,听得他脑仁儿疼。
他没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么臭屁招人烦吧?!
顾长野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一道低沉儒雅的嗓音响起,“你们是……”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英俊男人站在门口。
他的模样英俊,气度谦和温顺,人未笑,眉梢眼角却是先带出了几分让人如沐春风的和善。
“李叔叔,这个坏蛋叔叔扭本少爷的耳朵!你快来打他!”‘没脸’小男孩吱呀乱叫地开始告状。
顾长野的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眸,纯黑色的眸子里噙着仿佛化不开的阴鸷寒气。
——李谦!
他们家之前的管家!
也是在锦都人口中疯传跟他母亲私奔的那个男人!
顾长野的眼眸微眯,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当年,疯传的谣言还远远不止这些。
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他.妈妈和管家生的野种……
他那时也不过才七八岁而已,懵懵懂懂地记事,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野种’,什么是‘贱人’。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个男人所赐!
顾长野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的时候,手腕已然被人握住。
纯黑色的眸子冷冷的侧眸,却正好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顾长野不由得一怔,视线不由得落在了自己手腕处的那只细瓷温软的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