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去死吧!”
那女人声音尖厉,当即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朝着秦召扑了过去。
完了,小爷要死了!
他心想。
他的手脚冰凉,紧紧地闭着眼,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倒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像是铮铮的铉音。
秦召猛的睁开了眼,就看到了苏落绝艳清冷的侧脸和瓷白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上缠着错落的红线,根根绷紧。
而那红线的另外一端赫然死死地捆着方才那已然癫狂的女人!
那女人此时如同疯了一般的扭动。
见挣脱不开红线的桎梏,当即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苏落扑来。
苏落的右手一扯,那交错的红线骤然一紧,那女人便像是被红线切成了数十段,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浓重的血腥恶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秦召二话不说扭头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他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直到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他这才白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地回头。
结果就看见苏落蹲在那一堆肉块旁边,然后伸出了手……
——呕!
秦召转身又开始吐。
直到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秦召这才颤颤巍巍地再次回头。
只是,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地上的那堆碎肉已然成了一堆黑灰,甚至连一滴血都看不见。
秦召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实在想不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那一堆碎肉是成的一堆黑灰。
他方才明明看见苏落只是伸了手……
所以,她那是在干什么?
而就在虞司寒胆战心惊之时,虞司寒突然嗓音淡淡的开了口,“所以……你吃这个?”
他微微挑了挑眉,唇角似是勾着一丝笑意。
原本还想糊弄过去的苏落:……
虞四叔,您怎么这么聪明呢?
……
吃?
一旁的秦召闻言,不由得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而就在这时,他看见苏落绷着一张玉白的脸站起了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召总觉得苏落的脸色好似比方才鲜活了不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电影里的妖精吸食了阳气,整个人披上了一层画皮……
秦召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一阵凉风吹过,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而这会儿,秦召才注意到,四周的景物俨然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满是陈旧的痕迹,甚至还有灰尘。
秦召则是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沙发上……
而他面前摆了一只茶杯,里面赫然是深红的有些发黑的粘稠液体……
“这……这是……”
苏落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刚才要喝的茶。”
秦召:……
也就是秦召这会儿吐不出来了,否则非得连整个胃都要吐出来。
“方……方才那个人是谁?”
“这家的保姆。”
苏落说着,也不管秦召的反应,转身朝着角落里的橱柜走去。
可是,柜门打开,里面却是空的。
方才那个叫‘奉贤’男人明明告诉她,东西在这儿的……
……
“你怎么知道的?”秦召不死心地追问道。
他还以为是女主人呢!
苏落也不搭理秦召,权当没听见。
她总不至于说方才自己吸收了梦境,所以知道的吧?
这小子保不齐要疯。
她仔细地敲着橱柜的每个角落。
很快,便敲到了一处空缺处,她稍稍用力一推,年久失修的橱柜便哗啦一声,整个背板都被推开了。
只见那背板后面露出了一个金属保险箱。
“卧槽!”
秦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个东西,眼睛瞪得溜圆,“是个密码箱!”
苏落略微皱了皱眉头,这才明白那男人跟自己说的一串密码是用在这儿的。
秦召像是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一脸的兴奋。
就连方才被吓白的脸色,这会儿也一点点的恢复了气色。
他朝着按键区吹了几下,立马一阵尘土飞扬,呛得他连连咳嗽。
“咳咳咳,没有密码也打不……”
秦召的话没说完,便见苏落抬手摁了几个数字,只听‘咔嚓’一声,保险柜的门开了。
秦召一脸懵地看着苏落,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就连一旁的虞司寒都微微挑了挑眉,显然也有些意外,只是,当他扫了一眼保险箱时,才发现里面放着一封信。
信封上的字体特别漂亮,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栾玉娟收。
“栾玉娟?”虞司寒眉头微皱。
苏落下意识地抬眸,“四叔认识这个人?”
“你喊我什么?”虞司寒微微挑了挑眉,嗓音清润无双,带着一点点沙哑,磁的一塌糊涂。
苏落:……
爷,您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
“行了,出走吧。”苏落显然也不想解释,当即将信封揣进口袋放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虞司寒和秦召都是生魂,在这煞梦里待久了不好。
“等等我……”秦召忙不迭地紧随其后。
只是在路过那堆黑灰的时候,他到底没忍住好奇,用脚踢了一下。
哪成想,原本地上的那堆黑灰瞬间散成黑雾将他的白鞋染黑……
秦召惊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哪知一不小心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而下一秒,秦召猛然睁开了眼。
却见他就直愣愣地坐在那别墅门口的樱桃树底下。
做梦?
秦召懵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抿了抿唇,几乎下意识地四下张望。
只是一转身就看见苏落面无表情地站在身旁,却是不见另外一个男人的踪影。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苏落眸色凉凉地扫了一眼秦召,“你坐在这里睡着了。”
秦召:……
你当我傻?
秦召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只是,眼睛的余光却正好瞥到了苏落校服口袋外露出了信封的一角……
“操,你把信拿出来了?”
秦召惊的眉毛都快起飞了。
那鬼地方的信,这姑奶奶竟然也敢拿?
苏落下意识的垂眸扫了一眼口袋,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这才微微眯起。
她盯着秦召看了一会儿,半晌才眼神疑惑地蹦出来一句话,“你记得这封信?”
秦召:……
瞧这话问得!
小爷我又不是七秒钟的鱼!
为什么会不记得?
秦召的翻了个白眼儿,“何止记得?!”
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更何况……
想到这里,秦召的视线冷不丁地瞥见了白色球鞋前端沾上的黑灰……
这……这不是……
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方才噩梦里苏落用红绳将那女人勒成一堆碎肉块的画面……
——‘呕’!
眼见着秦召转身弯腰又开始吐了个昏天暗地,苏落默默地后退了一大步——
看来是真的记得……
而且——
她闭了闭眼,发现秦召周身竟然半分黑雾都无。
按照常理来说,生魂入这种梦境多多少少会沾染到煞气,梦醒之后会病上一场,而且也不会记着梦里的事情。
可看秦召这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却是半分病气都不见。
甚至还记得梦里的一切?
还真是……
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