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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长明绕道侧翼的时候。
323高地的前沿阵地,连长杨福生正带着连队给予敌人坚决阻击。
“给我打!”
只见连长杨福生抬起手里的波波沙冲锋枪,对着高地下方的米军不停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
“打!”
“呲呲呲!”
一位位战士甩出一枚枚手榴弹,白烟飘舞,打着圈跳着舞飞向阵地下方。
“轰轰轰!轰轰轰!”
“砰砰砰!砰砰砰!”
机枪阵地,马克沁重机枪不停咆哮,子弹流疯狂交织席卷而去。
战士们举起手里的长枪砰砰砰地不停射击。
斑驳的阵地上,弹流穿梭,阵阵爆炸声此起彼伏。
就在所有志愿军战士拼死抵抗的时候。
高地下方。
“上!上!”
“动作快点!”
米军少校面容凶狠,催促着身侧的战士们冲击高地。
只不过相比之下,许多大兵都显得有气无力,毫无干劲。
这样的战斗,他们持续太久了。
眼前的状况,就像拉锯战。
就算今天他们夺下了323高地,明天就又会被志愿军给夺回去。
反反复复,战斗似乎无穷无尽。
现在,比的正是那一口气的时候。
可是志愿军阵地还在嗷嗷嗷地放着那慷慨激昂的战歌。
一位位志愿军战士眼里炸满了星星。
似乎每一位都想和米军大兵同归于尽...
相较而言,米军大兵们哪有振奋之气。
他们就像是来走过场,压根没有太多人嗷嗷往上冲。
米军少校可顾不上其中。
他抬头望向飘荡着广播音乐的高空,只觉得内心无比愤怒。
于是趴在泥泞战地上的少校侧头望去,大声喝道:
“哈里斯,你们两人去炸了他们的播音喇叭!”
距离米军少校不远处。
同样趴在泥地里的哈里斯正躲着满天飞舞的子弹。
他现在只期盼少校赶紧下达撤退命令,好回去喝杯咖啡压压惊。
万万没想到...
少校竟然让他去炸播音喇叭?
炸了志愿军广播站的播音喇叭,他以后还听什么广播?
“该死!”
哈里斯当即和身侧的战友对视一眼。
脸上沾着点点鲜血的大头兵耸了耸肩,表情也十分无奈。
他也不想去。
但心里不想,也终究要做点什么。
哈里斯闪电般反应,朝着米军少校大喊:
“是!长官!”
他朝着大头兵战友示意,两人按着脑袋,沿着肮脏的泥巴沟里朝着一旁慢悠悠爬去。
“砰砰砰!砰砰砰!”
“噗噗噗!噗噗!”
从高地倾泻下来的子弹在湿漉漉的泥地里炸起点点涟漪。
哈里斯与大兵惊骇地埋下头来躲避子弹。
就在这时。
那大头兵回头望了望身后远离的少校,伸手拉了拉哈里斯的腿,唠叨话语说道:
“嘿,伙计。”
“你真的要去炸掉他们的广播喇叭?”
“老实说...”
“我挺喜欢流星小姐的声音...”
“你知道的...”
忙着爬动的哈里斯微微一愣,倒在地上回头望向大兵咧嘴回道:
“当然。”
“所以我们得爬慢一点,不是吗?”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均是扬起笑容。
在这枪林弹雨的世界。
播音喇叭里正响亮地播放着志愿军的歌曲: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歌声中,地上的志愿军战士们眼眸落满了星火,杀气腾腾地不停射击。
“砰砰砰!砰砰!”
“噗噗!”
“唔!”
一位大兵身上中弹炸起一股鲜血,闷哼一声,就此倒地。
“m18,m18!”
米军大兵架起一门无后坐力炮,将炮口朝向323高地。
“嘭!”
“咻!”
一发无后座力炮骤然拉扯出长长白烟,直射志愿军高地马克沁重机枪阵地。
“轰!”
“唔啊!”
马克沁重机枪方位,数位志愿军战士被炸倒在战壕中。
数不尽的沙土噼里啪啦地四处飞溅。
高地上。
连长杨福生猛然侧头望去,眼见重机枪被拔,双目赤红,大声怒吼:
“火力支援!”
“给我打掉敌人的炮!”
坑道一侧。
几位扛着枪管弹药的战士脚步急切。
他们急速跑出坑道,顺着交通壕往前突进,在高地前沿阵地上架起一挺m1919重机枪。
“咔吱!”
这一挺m1919重机枪就位。
孙指导员蹲在新架起的m1919重机枪旁,在闹哄哄的阵地下方大喊到:
“优先打敌人的重火力!”
“不用珍惜子弹!”
“给我狠狠地打!”
志愿军机枪手抓着m1919重机枪的枪柄,尖声回道:
“是!”
“砰砰砰!砰砰砰!”
“簇簇簇!”
重机枪子弹流再次发了疯一般朝着米军的炮组阵地落去。
“噗噗噗!”
“唔啊!”
两位蹲在地上的无后座力炮炮手身上炸起阵阵鲜血。
他们肩膀上的无后坐力炮咣当脆响,无力掉落在肮脏的泥地中。
那重新架起的重机枪交织出凶猛火网,在疮痍的大地上撕扯出道道锋芒。
“法克!”
米军少校没想到志愿军的火力这般凶猛。
听那枪声,他知道那还是他的重机枪。
没准就是从警卫前哨里偷的。
米军少校狠狠捶了捶地,气得转身叫道:
“我们需要支援!”
跟在少校身后的通信兵立刻拿起步话机,大声说道:
“是!”
“这里是...”
可就在通信兵话语才响起。
一颗子弹离奇突兀而来。
“噗嗤!”
子弹无情扎穿了通信兵的头部。
“呃。”
手握步话机的通信兵头一歪,无力地倒在了泥地中。
他被干掉了。
子弹牵扯血红,生死不过一瞬间。
米军少校惊得心头一跳,闪电般缩回脑袋。
“呼呼呼!”
浑身冷汗的少校直勾勾盯着身侧死去的通信兵,眼皮不住跳了跳。
上一秒还在呼喊,下一秒就死了。
这种薄如蝉翼的生命感触,没有人知晓是什么颜色。
少校看到...
一股鲜血从通信兵眉间的流了出来。
而通信兵头上的钢盔亦是一点深邃。
这一刻,米军少校脑海里炸起一个词:
“狙击手!”
他慌张按着自己的脑袋,惊骇欲裂大喊:
“小心!”
“有狙击手!”
画面骤然拉扯。
两百多米外的一处山坑里。
不起眼的草丛中。
“叮!”
一颗冒着微微热气的子弹壳轻轻一跳,灵巧地在枯草地上滚了滚。
子弹壳滑过一位战士的手肘边。
只见浑身扎满枯草的李长明双目直勾勾盯着那被爆头的通信兵,双目无情地喃喃说道:
“第一个...”
身边。
同样满身扎着枯草的战士静静趴着一动不动。
战士的手里也举着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
他眯了眯眼,透过那斑驳枪身望去,只感觉两百米外的敌人是那么模糊小巧。
战士惊奇,微微侧头轻轻问道:
“连长...”
“你咋晓得你打中了?”
李长明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再次微微调转枪口,静静回道:
“我的枪告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