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是孟家,其他人也有,现在朝中没有人帮他们出头,所以才会沦为别人瓜分的鱼肉。”
傅禹修带回来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看着沈若婳愤懑的样子微微一笑:“不过那都是过去了,既然现在沈家归我们俩管理,我会想办法让这些侵吞军营物资的人慢慢吐出来。”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沈若婳也安心不少,她知道傅禹修会反击,只是不知道来得这么快。
第二日在客栈吃饭的时候沈若婳听到他和那些人谈论好了买卖,以后他们销路不清楚的物资都可以交给他,保证安然无恙地带到边境去售卖,不会被宣朝发现。
“现在咱们和敌国关系紧张,一般百姓也没这个胆子,如果让人看出这些东西是朝廷拨付给驻军的,但是却被拿出来卖,只怕死罪难逃,还不如交给我直接带到安虞国去,也是卖给他们的军队,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他对那群商人蛊惑道。
最近确实因为局势紧张,让宣朝周围本来人来人往的边境几个重镇变得人心惶惶,他们手中的货物也在发愁销路。
“这.....”
有人犹豫着,吹牛归吹牛,想要信任这个看起来还十分年轻的商人,他们还是心存疑虑的。
“我出高于市价三成的价钱,实不相瞒,我也是帮着大主顾采买这些军需物资,大家一个让一点让我也有一条活路。”
傅禹修最后放出了杀手锏,正是商人们最看重的利益,这招果然有奇效,不到片刻功夫,他们的商队背后就多了几车满满当当的货物。
“你难道要拿着这些东西去朝堂上告发孟家?先不说现在他们正得宠,就是陛下也说不定会对我们倒打一耙。”
沈若婳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些东西既然是军中特意采购的,全都会带有宣朝的标识,你们沈家西北军的似乎就是青鸟图案吧。”
他说着解开了一处货箱,从里面翻找出一些皮甲衣物,果然在衣角和夹层都发现了沈家特有的青鸟图腾。
“如果这些东西最终没有出现在西北军手中,而是在孟家军营里被发现,你猜陛下还会不会继续这么信任孟家。”
沈若婳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做法难道不就是栽赃陷害吗?因为宣帝多疑的性子,所以手握重权的大臣们一向小心翼翼,你可以捞一些油水无伤大雅,但是千万不要触碰到宣帝的逆鳞。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就是害怕有人愚弄他,背着他排除异己,经营权势。
所以孟家一直都只敢大压将军府,而不敢真的将沈家给合并了,那样一来就失去了平衡,他们一家独大的局面绝不是宣帝愿意看到的,说不定会让他们更快走向衰亡,所以这些物质他们敢贪墨,却不敢用来武装自己,那就是和宣帝对着干,挑战他的权威。
“我们又怎么将这些东西混进去呢,孟家负责采买的人同样很谨慎。”
虽然觉得这个计划有点那啥吧,但是毕竟是他们先不仁义在先,自己总不能连反击都不会吧。
“简单,谁家都要采买,也都会有人见利眼开,只要降一点价钱,或者许以好处,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出现在孟家军中。
到时候你就上奏说军中物质缺乏,沈家不忍心曾经的旧部受苦,愿意捐一点财物为将士们添置物资,最好说说去年冬天不少士兵连棉服都穿不上,长期在酷暑中缺少药材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以陛下的性格,必然不会希望你有机会拉拢人心,自然会派人查查怎么回事的,接下来的就交给我运作就行。”
沈若婳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来自己还真是道行不够,这些事情她以前可没有勇气去做,现在看傅禹修这么有把握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以后都可以对他言听计从。
敲定了这件事,两人赶往安虞的速度也变得快起来,因为距离沈若铭成亲也就几天时间了,早去早回,还要回到兰城去上任呢。
原先的时候沈若婳还在担心他们如何突破一道道关卡,等真的和傅禹修踏上去安虞的路途之后,她才发现是自己低估了他。
似乎不管哪个守将都能会恭恭敬敬将一行人放行,有客气一点的甚至还想设宴款待,只是咱们傅老板从来看不上,不卑不亢地打声招呼就带着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人家防守最严格的边境也如入无人之境。
“我终于知道之前你是怎么能那么快从百夏脱身回来了,感情你每年也会向这些守将交不少好处吧。”
“那是自然,唐容的人现在多半都是在各处经商,打点关系是他们最重要的,这些路线都是每年要走无数遍的,只要亮出我们特定的令牌就行。”
他说着也递给了沈若婳一块令牌,这东西可比通关文牒好用多了。
顺利进了安虞的领土,沈若婳一下子就被眼前熟悉的场景拉回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她还小,跟着家人在边境戍边,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家人都在一起,漫漫黄沙中总也是别有一番温情,说起来她对这些场景的印象远比回到都城后那种繁华更加难忘。
只不过心境不同,人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以前大家都只是知道沈大将军家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现在的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来身边人有意无意地目光。
现在的她身上穿着富有安虞特色的漂亮沙丽,一层薄薄的面纱有将姣好的面容笼罩,骑在马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别说是在这本就偏僻的地方,就是在都城也少有这样的美人出没,于是沈若婳刚刚出现,街边的茶棚中就有不少的目光投过来。
但是都在目光触及她身后的男人后不甘不愿的瑟缩回去,带着这样一大队货物行走的人,少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商人,他们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