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她的婚姻至少有自己的意愿在里面,而孟瑾和太子的婚事,可能从始至终都夹杂了太多东西,这样的枷锁她早就受够了,没有成为太子妃,是她感觉最大的幸运。
“说来你一直也没什么像样的封赏,既然现在都成亲了,也不能让你一直这样三皇子三皇子的叫,你也和两个兄长一样封王吧,就简简单单的安,安王,一辈子平平安安,如何?”
耳边突然传来宣帝不大不小的说话声,他宣布着这个决定,看起来竟然也不像是临时起意,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傅禹修更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要给自己封王。
沈若婳心里却想到的更多,安王,这个封号似乎以前就出现过,似乎是前朝一个什么异姓侯最后的封号,现在宣帝拿来封傅禹修,怕不是希望他平平安安,而是安安分分吧。
“封了王,自然也是要有封地的,朕和大臣们商量了一下,你身为曾经唐容王的外孙,身份上有很大争议,不能封在太显眼的地方,就兰城吧,那里安宁清净,倒也适合你调养身体,你们在都城是宗室,到了封地以后就是朕的耳目,替朕守卫疆土。”
出乎意料的竟然还有封地,沈若婳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刚想要开口婉拒,可是已经来不及,宣帝接下来就毫不留情地说:“兰城这个地方最近有些不太平,既然已经成了你的封地,最好还是到封地上去住一段时间,不让它成为无主之地,免得那些人悍民都以为朕让他们为所欲为了。”
果然在这里等着呢,封王封地的目的,现在沈若婳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兰城有问题,至少不会是一个好封地。
“你不会拒绝吧?安王?”
宣帝看着他们两人,用这种疑问的语气说出来,但是又笃定傅禹修不会拒绝。
“陛下厚爱,儿臣当然不会推辞。”
傅禹修没有丝毫的推辞,这让沈若婳有些疑惑,越发觉得今天这事情不简单。
说完了正事,也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姜皇后在自己宫里就算再怎么不待见傅禹修和沈若婳,也不会连顿饭都不留。
“春日的嫩槐芽是凉性的,你少吃点,来尝尝这个煨火腿,昨天你不是还说想吃肉。”
傅禹修旁若无人地帮沈若婳挑挑拣拣夹了一大碟子菜,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沈若婳捏着筷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乖乖等他夹好菜才给自递过来,这才屁颠屁颠地开吃。
其实真不是他们要秀恩爱什么的,是这确实已经算是他们一起吃饭的习惯,傅禹修总是嫌弃她贪嘴,最近在努力控制她吃凉拌菜。
“宫中的御厨果然不一样,比起我们府里的好太多了,昨天给我们做的那道鱼我觉得都没有入味儿。”
“嗯,这样啊,咱们待会儿去天香楼挑一个大厨,快吃,别光顾着夹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说边吃,倒是嘀嘀咕咕地显得热闹得很,一旁分别列席的帝后还有太子孟瑾几人一开始还面无表情,后来渐渐都觉得味同嚼蜡了。
他们这样像是民间普通夫妻的相处样子,落在太子眼中更加的刺眼,他拒绝了旁边孟瑾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布菜,站起来道了一声还有事就先走了。
太子被气走了,姜皇后越发觉得两人碍眼,也放下筷子。
“婳婳,在新王府还习惯吧,听说你们在朱雀街新修了一个园子,那个地段可不便宜,你们又没有皇家赏赐的府邸,倒不知道安王这么深藏不漏。”
她一直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这么能够忍受傅禹修,眼看着他在背后做了多少事,要不哪来的这么多钱。
“不过是多年积蓄,能娶到婳婳是我三生有幸,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傅禹修如此回答。
“谢殿下厚爱。”
沈若婳适时娇羞掩面,让本就没什么胃口的姜皇后彻底的吃不下去了。
宣帝用眼神对姜皇后这种低级的挑拨表示鄙视,傅禹修的钱都是从唐容来的,这是自己都不想去招惹的势力,安南侯那老贼总是找到机会给自己下绊子,他还不想自己去惹不痛快。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只有沈若婳和傅禹修两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敬酒吃得不亦乐乎,两人都是气死人不偿命那种,倒不觉得进宫陪帝后吃饭有什么不自在。
“刚刚你为什么轻易就接受了那个封地,兰城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
上了回去的马车,沈若婳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她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你刚刚给我夹菜的时候话那么多,比你平时什么时候都多,这可不像你,所以,你在伪装什么呢?”
“被你看出来了。”
傅禹修苦笑,他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却没想到婳婳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强自镇定。
“你知道前朝那个安王的下场吗?”
前朝的安王?沈若婳摇摇头,她只是有一点印象,听父亲说过一些传言,反正不是一个很好的封号。
“他本是异姓王,后来因为勾结叛军被满门抄斩,下场很不好。”
傅禹修言简意赅地说,然后又想到自己的封地,兰城,皇帝这是在警告自己,要不然怎么这么会挑地方。
“我将很大一部分唐容的族人安排在边境,兰城就是其中之一,为了让他们能有落脚的地方,我常常在这些地方制造流匪,造成很不好治理的样子,朝中有些势力的人都不会轻易到这里做官,渐渐就成了三不管地带,可是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沈若婳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所以你答应了将这里作为我们的封地,那就必须亲自去治理那些流寇了,如果换做派别人去的话,唐容族人一定会暴露。”
沈若婳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这是傅禹修自己挖的坑,现在宣帝竟然要他自己去填上,真是不错的手段呢。
“不仅如此,因为我的刻意营造,让这里的人来往很复杂,有一些周围鱼龙混杂的人混进来,就是我也无法掌控,我猜陛下一定会在我们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制造事端把封地重新拿回来,他是不会让我这样轻轻松松拿到封地的。”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沈若婳皱着眉靠在他肩膀上,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就要重新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