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在里面守着,”黑鹏跟在他身后,眼看着要到了,往前一闪推开了门:“就是这里。”
楼下响起了低语声,江煦无暇去听,进房后就拍上了门,连同黑鹏也被关在了门外。
“Sem先生中了箭,箭矢射进了胸口,好在位置偏移了心脏大概一厘米左右……”
医生向江煦汇报病情,连声音都还有些虚弱:“现在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和消炎,这个房子里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最好是要一台呼吸机和心电监测仪。”
江煦坐在了床前的空椅上,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听不到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唠叨,竟然有些不习惯。
“你说的,让黑鹏去搞定,”江煦斜了一眼医生:“出去。”
门关上之后,周围一下静了下来。
江煦伸手掖了掖Sem身上的被子,他露出一个苦笑,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跟你说了少得意,受伤了吧。”
床上的男人还在微弱呼吸着,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右手的食指动了动。
江煦没有发现,在床前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楼下一群人并未发现他,一个刚进组织没多久的年轻壮汉还在嚷嚷着:“老大现在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挺不挺得过今晚。”
“你胡说什么呢!混蛋!”
“安静点。”江煦不缓不慢地拍着手往楼下走,阴恻恻的语气叫人背后直冒冷汗。
那位名叫库克的领头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
“少主,
您看过老大了?”
江煦不说话,算是默认。
“老大是在去见楚湘儿的路上被埋伏,他心情很好,把车窗还开着,没想到出现突发情况,两箭射进了车里,一支正中老大的心脏……”库克向他描述着当时的状况。
可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吼道:“肯定是那个姓楚的!她和老大作对十几年,怎么昨晚突然说要求和!”
“就是!”又有人附和他。
库克的脸色不太好看,喝止道:“少主还没说话呢!你们多什么嘴!”
“没了Sem,你们什么也做不成了?”江煦冷冰冰地问道。
他的目光如凌厉的箭矢,一支支射向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顿时羞愧难当。
“少主,”库克有些难堪地开口:“如今基地被炸,我们有一部分兄弟死在了里面,能跟着过来的,已经是组织里的精英成员了。”
“查到被炸的原因了吗?”江煦问道。
“没有,现场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地面上有很多液体,我们收集样本、拍完照以后就离开了。”
江煦越过他们,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阴沉着一张脸,似乎在想什么,薄唇紧紧抿着。
库克跟着他走过去,后背鞠着说道:“少主,我们现在只能靠您了。”
“你们确定是姓楚的搞的鬼?”江煦的目光扫过众人,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管是不是。”
库克说道:“埋伏老大的人肯定知道是她约了老大,况且他
们这些年一直和我们抢地盘抢生意。”
江煦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没有轻易做决定。
“现在你们手里还有多少武器?清点以后告诉我。”他还是那么冷静。
听完命令,下属们都四散而去。
S组织的律条一向是公开公正,相互监督,没有人可以私藏组织内部的枪械武器。
没过多久,库克就把清单写了出来交给江煦,暗暗地摩拳擦掌:“我们什么时候去?”
江煦撩了撩眼皮:“去什么?”
“报仇!”其他人更显激动。
江煦淡淡道:“你们想送死,我不拦着。”
“给兄弟报仇!死有何惧!”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吼道。
江煦抬眼看过去,是跟了他养父几十年的兄弟,忠诚却一根筋。
“你想死,你的其他兄弟想死吗?”他站起来,走到这个他可以称为叔叔的男人面前,周围的人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以命换命,是最不值的报复方式。”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江煦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色,命令道:“这些日子,你们听我指示,只要冷氏垮了,楚湘儿必定会回来。”
“是!”库克率先鞠躬领命。
其他人也逐渐品出他话里的意思,跟着鞠躬。
……
第二天,江煦的任务是要陪楚沐沐去竞拍地皮,房子里的那群人没什么事干,他干脆让黑鹏给他们都造了个假身份,埋伏在帝京的各个地方,等待命令。
换好定制款的保镖制服后,江煦把手
冲洗了一遍,对着镜子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抓成一个类似背头的造型,再戴上一副黑色墨镜,跟着到了拍卖会场。
江煦进场后,看到楚沐沐拿了个28号的牌子,先进场坐下。
他作为保镖,理应呆在她的身边,可他晃然看到了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那五官脸型熟悉得很。
“楚总,我肚子不太舒服。”他不好意思地对楚沐沐道了声歉。
楚沐沐不太在意,挥了挥手让他去解决,“没事,去吧。”
离拍卖开场还有将近十分钟,江煦跟着那个眼熟的人一直走,擦肩而过的人跟他打了声招呼,唤了一声:慕总。
整个帝京姓慕的只有那一家。
可他们四胞胎长得都很像,他究竟是谁?江煦很好奇,距离跟得更紧了。
那人径直走进卫生间,刚进去就把门关了,江煦听到“咔”一声,大概是锁上了,便只好在原地等着。
这个卫生间在会场的南面,外面是狭窄的空草地,连接着围墙。
江煦略一思索,转身从后门出了会场,绕着走了大概五十米,抬头看到洗手间的小窗,便翻身上墙,斜倾着身子探到小窗口。
为了散气,窗子半开着,他都不需费力,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她怎么还在生气?!”
“谁准她退回来的!”
“再送!送新出的限量款!”
透明玻璃映出江煦皱眉的脸,嘴角撇了撇,有些嫌弃的意味。
堂堂“慕总”居
然做一个女人的狗腿?实在是丢脸!
失望地翻身下来,他拍去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白灰,往场馆里面走去。
他比这个慕总先一步进现场,站在楚沐沐的身边,墨镜下的眼扫过场馆的每一个人,定在了刚走进来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