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永野沉下脸来:“我们为他卖命那么久,他绝不会害我们!”
布什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二楼他们放货的地方:“那为什么他不敢出来和我们见面?警察查到这些案子,再查监控,通缉的是我们,进监狱的也是我们。”
“反正一条贱命!”瘦猴冷哼了一声:“我就算不干这个,也是要进监狱的。”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手伸到腰间,摸了摸那把老旧的军刀。
“但K不一样!”永野突然指向Ken:“他有家人,不用为了任务拼死!你就算无所谓自己的性命,总要考虑一下别人吧?万一被老板发现,你觉得我们能逃过吗?”
这个队伍里,Ken是最后来的,属于意外。
连永野都没想到这个有家人、还不缺钱的少年,居然会答应他的邀请,加入这个破烂的神秘小队。
米娅从自己的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卷了无数次、泛白的便利贴,上面歪歪扭扭十几个数字,以她用密码翻译过来就是:惹怒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之前我尝试蹲点去跟踪在咖啡馆留消息的人的时候,”米娅把纸摊平整,慢慢说道:“我一路跟着那个人到一条小巷子里,他消失了,就在墙上贴了这张纸,可能我是初犯,他放了我一条生路。”
“他不想让人知道身份,肯定有他的道理。”永野压下怒气,耐心劝道:“不必跟钱过不去。”
布什
就是一根筋的类型,永野说什么都进不了他的耳朵,固执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看到人就走,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要是你看不到呢?”Ken问道:“或者说,你看到的不是老板,怎么办?”
“那我也认了!”布什咬着牙,握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向泥土地:“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就当是兄弟给你们探探路!这是m国,没有一个人的身份是简单的,就算为钱卖命,也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花!”
所有人沉默了,Ken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军靴里拔出一把军刀,塞在他手里。
“我身上没别的东西,就这个可以防身,给你。”
这个动作,突然让整个氛围都沉了下来。
“K,我认识你不久,但你人不错。”布什微笑,抬起粗壮的手臂回拍了一下他。
“我一起留下吧,”瘦猴沉默了半响,突然说道:“好歹有个照应。”
布什瞪他:“不行,你给我回去,太阳升起的时候你没收到我的消息,就不要管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瘦猴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
“给你们留点有用的东西,就当是这些年大家兄弟一场,谢谢你们让我多活了一段时间。”布什笑了一声,推开瘦猴,自己翻身爬起来,往野草堆里钻。
这个楼盘靠近池塘,还有些枯黄的芦苇,正好能挡住布什壮实的身材。
“你个混蛋!”瘦猴骂道,眼里
湿润了。
忙活一场,已然凌晨三点,天快亮了。
Ken着急回家,有点担心被养父发现自己偷溜出来,催促着永野把车开快一点。
很快,永野便将他送回了家。
短短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闹钟铃响的时候,ken从睡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闭眼都是血淋淋的尸体,躺在他以前住的别墅里面。
最让他害怕的是,梦里多了一具新的尸体,浑身都是针眼——是布什。
门响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门口,等Ken一开门,就塞给他一张机票和一本护照。
“这是老大让我交给您的。”
Ken打开护照,发现养父用了他以前的名字——江煦,国籍:华夏。
“好。”
他关上了门,一看机票的时间是十点,要赶紧收拾好离开了。
正换完衣服准备去刷牙,手上的电子表忽然抖动了一下,跳出来一个对话框:Y邀请你视频通话。
“K,我们联系不上布什了,他大概率……凶多吉少。”
小小的表框里,他都能看到永野悲沉的脸。
“有去那边找过他吗?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Ken抿紧了嘴唇,忽然想到今天早上的那个梦,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布什不会已经死了吧……
“你给他的军刀,在楼梯上,没有任何的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永野的脸愈发阴沉,似乎砸了什么东西一下,Ken看到他的脸颤了颤。
“我就说不要招惹
他!布什怎么不听呢!”
表框里永野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花花的天窗。
Ken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沉痛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试着找找看吧,米娅她对信息很敏感,应该能找到东西的。”
“也只能这样了。”那边的永野叹了口气。
“我,”Ken有些犹豫,按这个情况他最好不要再抛弃队友:“需要我留下来吗?”
永野这才想起来他说过要离开m国,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会再找个人,先顶替布什的位置,希望你还会回来。”
“我会的,”Ken想也不想答应下来:“我的家人在这儿。”
“好,一路顺风。”永野立刻挂断了通话。
想必他还要缓一阵子,Ken的心情莫名烦闷,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开始刷牙洗脸。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他出现在了国际机场。
一个小型的机场,来来往往的外国人,就连他也是。
江煦戴着一副墨镜,一头绿毛,还穿着铆钉工装裤,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嘴里还说着中文。
“怎么还不登机?都延误半个小时了!”他在检票口拍着登机牌,墨镜下的眼睛扫过候机厅的每个角落。
想起Sem说会有人在机场盯着,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先生,”检票口的工作人员外语不太流利,只能勉强解释:“再等十分钟左右,飞机就可以起飞了。”
“shit!”江煦骂了一
声,踹了一脚行李箱,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对面的男人已经盯了他很久,他直接干脆地握起拳头:”看什么看?找打?”
那个男人听不懂他的话,但看到了他发怒的表情和动作,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