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王妃一众人脸上又红又绿。
本来想看笑话的,没想到她们却成了人家的笑话。
现在倒好,还指名道姓了。
以后她们还怎么出门。
几个王妃倒没什么,她们的身份没人敢编排。
可几个诰命夫人就不同了。
平常百姓们又没个什么娱乐,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编排故事,为了一乐呵,也会说些不着调的话。
这围观人群里,普通百姓有,当然也不差什么地痞流氓啥的。
看着高门贵府的夫人个个美貌如花在这露了脸,还不知要编些什么难听话。
先不说那些。
看着院内摆放了成堆的大箱子,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实打实的都是贵重之物,看得诰命们脚直软。
看笑话没看成,还得做苦力,她们白嫩的脸快黑成锅底了,那箱子几个成年男子未必能抬得动,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们怎么可能抬得了。
可许幽非要她们动手。
指着几个箱子认真道。
“来,夫人,别站着来抬吧,咱们有得忙了,大不了抬完后我请你们吃饭,上望月楼好好搓一顿怎么样,动手,动手。”
几个夫人没办法只得去试着抬一个箱子。
使出吃奶的劲连箱子一个角都没抬动过。
一个个都在怒心里骂逊王妃,人家都没以前那么好欺负了,逊王妃还笑嘻嘻的请她们来看戏,这看的什么戏,倒把她们夹到台上演了一场戏,让一些平民看了好戏。
她们的脸就不是脸了吗。
而且人家南月怜根本不在意丢不丢脸。
许幽拿了册子一一清点,有点惊讶很多消失的东西竟然真的被找了回来。
呵呵,蔡婆子应该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吧。
要不然不会把东西全吐出来。
她心情大好。
给逊王妃怀里被塞了个花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这鎏金花瓶子是先帝特意叫内宫巧匠制造赏赐给我父亲,用来插剑所用的剑瓶,王妃可要小心了,先皇的东西如果摔了,你家逊王一辈子的俸禄恐怕都要赔这个瓶子了。”
逊王妃的手抖了抖,脸上的笑容凝固到快要碎裂。
“哎哎,那边的秦王妃……用力,用力啊,这箱子里的东西是先帝赏赐给我母亲的一对雕花百鸟铜镜,千万不要摔了……镜面上镶了上百颗各色宝石,要是掉了一颗宝石我可不答应。”
秦王妃的脸色惨白惨白。
许幽又拍拍手向边一诰命严肃道,“这边的夫人们也得小心了,除了大部分先皇的赏赐,还有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的雪山羊脂玉佛,吴道子的真迹秋霜玉树图,一株南海珊瑚红枫林,天下就这独一株,这几样比先帝赏赐的还要贵重,都小心点,要碰破一点皮,你们就是倾家荡产的赔我也赔不起,我可叫人记着,箱子是谁抬得,东西是谁拿的,不要以为我找不到赔偿的主人。”
所有诰命夫人都惊呆了。
她南家竟有这么多的赏赐吗,还都拿来当嫁妆?
这谁顶得住。
所有人的脸色极度难看,连手脚都已经不知往那放了。
如果真如南月怜所说,这些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把她们拖去卖了未必赔得起。
等等,将军府的老夫人是当年平国公的独女,平国公是当年的开国元老之子,一家几代人得到的赏赐可以堆成山。
南将军又一直百战百胜,先帝的赏赐也是流水一样进他家的门。
她们家用御赐之物当嫁妆很正常啊。
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是真品,她们一件都不可以弄坏了。
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姓刘的诰命夫人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地上一个小箱子里摔出十来对玉镯子,玉镯个个都晶莹剔透,在最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可惜这一摔,有四五个已经碎成几瓣,不管怎么看,这一箱镯子价值不菲。
“刘诰命……这箱镯子……”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这……这些得赔多少。”
许幽挑眉,“这箱镯子不是御赐之物,不过是平常陪嫁,没事。”
刘诰命精神恍惚,露出还好的表情。
接下来,许幽慢慢道,“这镯子是我母亲当年花了高价,特意从辽疆国买回来的整玉叫巧匠雕刻的三十对镯子,每一个价值三千两,这四五个碎了的,嗯,你赔我一万五千两吧,我就不跟你要工匠钱了。”
刘诰命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
就算她有钱,突然被索赔一万五千两也是在割她肉啊。
”不过是黄金,一万五千两黄金,你没看到镯子的成色不同于一般品吗,就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的贵中之贵的极品透玉。“
刘诰命双眼涣散一头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刘家下人惊叫着过来拖她出去,许幽凉凉道,”你们回去告诉刘大人,我过几天就上门来拿赔偿,叫他早点准备好。“
别的人都雅雀无声,甚至已经有人瑟瑟发抖牙齿打架。
一旁的秦梦柔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来这可不是为了抬嫁妆,也不是为了跟逊王妃一起嘲笑南月怜被休的事。
她来这只想求南月怜要一副治眼睛的药。
自人那天出宫后,她的眼睛不知生了什么病,见风就流泪,见人就自己哭,被婆婆指着鼻息骂晦气。
好几日也不叫她到跟前请安。
异王心疼她,请了无数江胡大夫,宫里的御医来也不管事。
谁也看不好。
她便想着南月怜一定会有办法。
说不定自己的眼睛就是她弄的。
可她又没证据。
为了不在痛苦,忍着气也要来求她医治。
半路遇到逊王妃被扯着来看戏,戏没看成还当了人家的劳工。
这还是人吗,还要不要体面了。
都说将军府穷。
这那里穷吗,到底是那个不要的脸传出将军府穷酸了,这叫财大气粗,随便一箱玉镯子就价值几万两黄金。
她红肿的眼睛又不自觉得滴出泪水了,痛得她眼皮想嗷嗷叫,“我,我眼睛疼,搬不得这些东西,我要回去了,逊王妃要喜欢帮忙就让她们帮吧,我眼睛实在受不住了,我来只是想南姑娘给我看看眼睛,南姑娘忙着我就回去,下次在去府上拜访。”
她第一个逃跑。
逊王妃气得肚子一阵抽痛,手里的花瓶越发的重了,手一轻,花瓶子就啪得摔得粉碎。
“……喂,啊”
逊王妃本想骂秦梦柔想逃跑,没想到手里的花瓶摔碎了,她又气又急,肚子一坠,有东西直往下面钻去。
只看哗啦一声,腥檀的羊水从她双脚间掉落了一地。
“我,我要生了,要生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一介王妃要生产?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大嫂余云第一个稳住气,立马向旁边的婆子狂叫,“快,你们去找产婆,快呀,快去找产婆。
听余云一开口,立马就有人去找产婆了,男人们都回避。
此时,逊王妃想回府去生产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在凝王府内院找个房间接生了。
君敏从开头就凝着眉头,本来以为南月怜只是教训下找茬的妇人们,她也乐得看戏就没管,没想到弄出生产来了,她的脸色简直比吃了无数只苍蝇还要难看。
赤炎国百姓中有这么个奇怪的风俗。
不是自己家的妇人不能在家里生产的,要是有外妇跑到自己家里来生产,家里会发生血光之灾。
平常百姓家,那怕是自己的亲女儿生产也要立马赶回婆家。
要是实在来不急,就找一个畜院收拾着生产,等孩子一落地,立马就要赶着女人回自己家去。
看众人把逊王妃往内院抬,君敏赶紧上前拦截。
“……还是让逊王妃回去生产吧,我已经让人去请逊王了,她一个王妃在外面生产不合规矩,还是回去,快马加鞭也不用一盏茶的功夫,来得急,咱们府上……实在没有接生的地方。”
许幽慢慢道,“怎么没有,我当初不就在这生产的,时间不等人,把逊王妃抬进去,规矩难道比人命大,进去。”
她一开口,王府的下人都不好拦截。
现在谁都知道南月怜已经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她打人可是真打,打得你断手断脚。
之前被打的人到现在还躺着动弹不得,谁敢拦着她。
君敏第一次感觉头很痛,胸口也痛,全身都痛。
她怀疑南月怜是在报复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