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抽着眉头,向母亲行了一礼,一把扯过弄玉的耳朵把他拽出了屋。
好半天,南老夫人跟薛妈都面面相觑。
隐蔽的角落里。
许幽冷盯着他,强忍着火气,“叫你滚,你竟跑到这来认母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弄玉心里一疼,脸上却无辜的笑起来,“我还能做什么,就是想跟你的家人好好相处,以我们的关系,我叫娘并无错处。”看许幽脸色越发的阴沉,立马见好就收叹口气,“好了,我走就是,你要是想我了叫我名字,我立马就过来。”
立马就过来?
许幽更是冷漠,“什么叫立马就过来,你不会还想呆在这。”
他双手一摊,“不是说了,我没去处了……红莲教的分坛已经全被我扫平了,现在,你在那我就在那,你放心,你不会看到我的,我走了。”
这次,他真要走了。
许幽没再说话,冷淡的转身回去了。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弄玉却回头怔怔看着她冷冰的纤细背影,捂着胸口慢慢垂下眼皮,那光彩夺目的娇艳容貌却如枯萎的繁花,瞬间黯然飘零。
虽说被厌弃也无所谓。
可真的无所谓吗?
如果无所谓,那为什么从来没有任何感觉的心却这样难过,蚀骨般的疼。
许幽已经整理好一切,打发夏螺跟众丫鬟把东西全都搬上车,这是留在南府最后一点东西了,搬去明月庄后,就彻底跟母家分开。
分户后的户籍册去官府办就可以。
有太后当初的手谕印章,这东西很快就能办,成儿也能直接过到自己名下改换姓氏。
把东西搬了后,送了成儿先去母亲那边,把一切该说的都说了,母亲是强烈反对她分户出去,本来打算给她招赘,这要分出去像什么事,可看到太后的手谕印章,成儿的身份又不能随意放在将军府。
所以南老夫人忍着不快还是放她出去了,但招赘还得继续招,其他的事都能商议,唯独这件事母亲必须要她接受。
晚此时,许幽亲自去办理户籍的户籍司走了一趟。
一盏茶的功夫,户籍就分好了,户籍司的官员根本不敢为难她,小心的送她出了府门。
办好了事,许幽想到成儿的笔墨用得差不多,也该采买一些,上了街上直奔笔墨斋而去。
刚走了几步,轻快的琴声叮叮咚咚在杂乱的街头飘扬而出,如乌云拨月般扫开了心里层层迷雾,许幽本来抑郁的心听到这琴声,竟一下豁然开朗。
不自觉得回头找去,人群中的尽头一个戴着纱帽遮盖脸的人坐在地上悠闲的弹着琴。
旁边有穿着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拿着根糖葫芦吃着。
小姑娘小小一只,坐在一个车子上,双脚欢快的晃来晃去。
那琴声实在好听,不时吸引着路人走过去听了一会,然后丢下几个铜板,突然,一个骑马的女子策马而来,盯着那弹琴的人看了看,丢下一小块银锭子后潇洒而去。
吃糖葫芦的小姑娘啊了一声,跳下马车把那银锭子捡起来欢快道,“主人主人,果然是京城贵人多,银子哇,咱们终于不用啃窝窝头了。”
小姑娘赶紧把钱都收时怀里的小包包,咧嘴笑道,“主人只要不矫情,肯出来表演艺技,咱们就有吃不完的鸡腿啦,要是天天能收到银锭子,哇,一年后,咱们就可以在京城买个大房子,顺便还能吃到望月楼的饭了。”
说着她一脸憧憬着的看向望月楼的方向,然后拿起糖葫芦在嘴里舔了口,幻想的口水顺着糖葫芦流了下来。
“噗嗤……”
许幽在没忍住,一下笑出声了。
小姑娘瞬间转头警惕的看向许幽,啪的一下跳到弹琴的主人身边急吼吼道,“你是谁,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抢我家主人做小妾的登徒子?”
许幽被小姑娘的言语说得乐不可支,立马摇手,“不不,我是女的,怎么可能抢你家主人做小妾,我是听到你家主人的琴声甚是好听,忍不住顿足倾听了一会,小丫头不要说得那么吓人,给你。”
撇了眼那位主人,明眼就能看出是个男子,谁没事把个男子拖回家当小妾的?
听了人家的琴,当然就是要给打赏,何况人家是卖艺讨生活的。
许幽赶紧递一个装银子的小荷包过去,笑道,“感谢我们让我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这是小小成意请收下。”
小荷包上绣着飞鸟叼花的图案,非常可爱,小姑娘眼前一亮,接过荷包立马打开,很快她便惊喜无比的大叫,“啊,是金子。”
这一个小荷包里放了四五颗小指头大小的金粒子,倒在手上,金灿灿耀眼无比,这可比一般的金子还要值钱。
小姑娘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咬,笑得嘴都合不拢直点头,“恩,是真的。”
许幽有点尴尬,她将军府的大小姐竟然被人怀疑金子的真假,她更没有想到夏螺竟然会在小何包里放金粒子当零花钱。
这小何包放在身上许久,因为没买东西,所以一直没打开过,本以为只是几颗银锞子罢了。
许幽无奈的笑了一声,转身就要去笔墨斋。
身后,一个清灵的声音突然叫住她,“姑娘……等下,沫沫把钱还给人家,这么多的钱给了我们,叫她回去如何交代。”
许幽笑了出来,“没事,我的我我还是能做主的,你们拿着吧,不是说想吃望月楼的饭菜吗,这些够你们吃好几顿了。”
小姑娘赶紧把金锞子塞进怀里,“主人,人家都说拿着了,你就别矫情。”
许幽又忍不住笑了一声进笔墨斋,不一会就选好了成儿用的几样东西,打包好,提着就出了门。
外面,那对主仆已经不见了。
她也转身往回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在石板上的声哒哒的传进许幽耳中,她迅速移开步子靠到路边,让后面骑马的人先行。
没想到一转身,一个高头大马啪的就急速的奔到她面前,脚发出刹蹄的剧烈摩擦声,喷着兴奋气息的马脸出现在许幽得眼前。
这马还伸着舌头想舔许幽的脸。
如果不是马身上的人惊愕又拼命拉着缰绳,这马的舌头绝对会被许幽如刀一样的眼神给切成十八块做下酒菜。
可那高头大黑马却还热情伸着脖子,一个劲靠近许幽。
做为一头舔马,见到把它揍服的人类女子,那叫一个激动得心肝乱颤。
它这么激动,是对强者的敬畏崇拜。
但坐在马背上的逊王却不这么想,心里一个劲的大骂死蠢马,脸涨得通红,尴尬的又拉又拽又拍打着坐马,“喂,你要死啊,没看到她想杀了你的眼睛,还往人家身上靠,踏雁,你给本王矜持点。”
自从挨揍后,这匹比人还傲气的大黑马每次见到这女人,彻底就变成一只舔马,他是受够了。
眼看逊王控制不住它,许幽抡起拳头一拳打过去,踏雁一声惨叫啪的跪了下去,两行马泪水汪汪流下才彻底安静了。
逊王就这样坐在跪着的马身上,那姿势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他脸上肌肉抽搐的看着许幽,“呐,这马送给你要不要?”
(这不是新角色之前出现过的人物,本书就快完结了,我是不打算写他的,但是没忍住还是写了……这算是给前面挖的吭做个交代,感觉写起来,是没完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