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
像是一个审视他们的观察者。
她以八妹的身份借用了灭影的身体,将这身体作为“潜望镜”窥视着这个世界。
当灭影姐妹遭遇生命危险时,幻会感觉到她的潜望镜将被“毁掉”,于是亮出身份震慑敌人。
另一个幻自己说出的理由是:灭影如果死亡,将导致整个场景塌缩而崩溃,而引向“不可避免的尽头”。
花盛并不明白,塌缩和尽头是什么含义。是说圣平宁吗?灭影当然不会是圣平宁的核心,因为圣平宁早在灭影出生前就存在,所以不可能与灭影相连接。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宿命论”。即灭影死亡会招致某种毁灭性的灾难。
所以“幻”要避免,或者说是延后灾难。因为她说了“尽头”是“不可避免的”。
“幻”的这种能力,火轮天王哪吒一定也发现了,但哪吒惊讶于灭影身上这种奇怪的能力,并被这能力所震撼,所以将灭影收作义女,用莲花为她弥补了残缺的身体。
但哪吒是否发现了幻所说的那个尽头,便不得而知。
会不会正因为幻凌驾于众仙的强大,才导致灭影的八位姐妹都胎死腹中,并使灭影天生重度残疾?因为这是她们的肉身无法承受幻的能力。
想到此,花盛忽然回忆起自己在击碎岁星纱时,意识曾进入过一所医院里。那便是太上小君所说的“无量级术幻”。
自己在那被告知,圣平宁的世界是虚假的。而太上小君却告诉他,医院的世界才是假的。
这一切是不是会和看似超脱现实的“幻”有关?
还有刚才那个梦,花盛做过的好几场梦,似乎都是现实环境的映射。刚才自己也证明,一个在梦中见过的保险柜,真实地出现在森林木屋中。
可是在梦里,保险柜已被打开过,并当着梦中男孩子的面取走了所有东西。
为什么他看到的保险柜却是满的?梦中的事情究竟发生在现在之前还是之后?
还有那个被简叫做毕维斯教授的白魔法师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他说,时间线已经够乱了。
结合保险柜的事,是不是发生在之前还是之后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发生或者势必发生。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
想到此,花盛赶紧问简道:“你说那个白魔法教授性格大变。那我们进入克林魔校时是不是已经被他发现,并且跟踪到这里?”
简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我想应该是。毕维斯教授不知道我会被你们带离。”
“那他看着我们带走你,为什么不救你或者告诉别人呢?”
灭影插嘴道:“或许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某种机会,是能除掉简的机会。”
花盛问道:“一个老师为什么要把一个好学生除掉?”
灭影答道:“依本小姐来看,这和师生的身份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也许未必与简她有关。那白袍男子应该有某种目的。比如他可能本身就是个伪君子,或者是出于某种目的潜伏于克林魔校。看到简被带走,正好借此机会来推行早已准备的计划。”
花盛不得不承认,灭影的猜测有一定可能性。
“如果克林魔校中,四大魔法部之一的部长都是潜伏者,那他恐怕不是唯一的。你们克林魔校看起来内部危机四伏啊,怕是会出什么大事。”
对花盛的这句话,简只是紧锁眉头,没回答。
也许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拥有过多的谜团,除了依靠直觉所猜测到的线索,甚至让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是否和岁星丝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如果岁星丝最终会导致岁星纱的产生,那这一切会不会和冥幽未雨有关系?
目前他们可以做的,唯有先去尼斯城找出岁星丝的线索。
简拿起魔杖,发动机一阵轰鸣,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前方仪表盘上的车速爆表。
灭影往前探了探脑袋,说道:“本小姐如果去把车上那个隆隆作响的东西拆掉的话。这速度想必能更快些。你俩觉得呢?”
经过了那段森林后,花盛他们再不敢睡觉。
车子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南下,到达法国南部城市尼斯时,已经是后半夜。
海滨城市尼斯的天使海湾,是法国蔚蓝海岸上最秀美的一段。滨海的大圆弧线几乎如圆规划出的一般优美,两端的尖端犹如呼应天使的一对翅膀,伸出来拥抱大海。
天使湾的海水十分湛蓝,尼斯的海滩很特别,都是由鹅卵石铺成的。渐变色的海水和白色的海浪撞击着,展示出一副美丽无比的画面。
由于天色已晚,这些美景花盛无法欣赏。便在城市中随便找了一家旅店。
简下车一问,幸运的是还有几间空房。
花盛随即也下了车,发现眼前的建筑非常古朴。是一座仅有十几间客房的三层小石楼。
从外墙来看,至少已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里面装修比较简单。唯一能称为亮点的,只是较为整齐干净。
旅店距离海边并不远,现在已是午夜,旅馆外漆黑一片,能感受到轻微的海风,以及海浪潮起潮落的声音。
三人也没什么行李,简挥动魔杖,跑车便自己去寻找街边的停车位了。
至于空车在街上会不会惹人注意,简完全不在乎。她的理由是,这里不是闹市区,半夜街上几乎看不到路人。
简帮三人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准备上楼休息。此时灭影被大堂角落一本半旧的吉他书籍所吸引。
她一把抓起那本书,转头对花盛和简说:“你们上楼去吧。”
花盛看了看她手里那本书,边缘泛黄,而且还是法文版的。便说:“都很晚了,快去休息吧。再说这上面都是外国字你又看不懂。”
“看不懂怎么?不是还有插图?”
灭影似乎非常执着。
花盛见她兴趣盎然,一时半会也拉不走,便暂时放弃。
他到房间后刷了刷牙,洗了个热水澡,浑身筋骨才有所舒展。走出浴室时发觉经过两天的奔波,身体像散架似的酸疼。
他坐在床边,随手调好闹钟。这才突然想到灭影在大堂看书,该不会入了迷,不顾休息吧?
他赶紧起身穿着拖鞋,从旅店的木制楼梯咚咚地下到大堂。
因为小旅店没什么客人,连值夜班的前台都摆了一个电话号码卡片后,便不知去哪休息了。
不怎么大的大堂里,只剩下灭影背影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背朝着花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