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子好奇地看着李雪儿手里的红布包,本想等着雪儿打开后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却在得到金胜叔的暗示后,与金胜叔一起回了他们的屋子。
李雪儿看着手里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红布包,犹豫不决,这个红布包存得如此隐秘,若不是她刚好要盖房子,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红布包的存在,说明放这个红布包的人或许并不希望有人知道里面的秘密,是阿妈放的还是阿爸放的呢?
阿婆看着纠结不已的李雪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雪儿,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打开看看吧,不论是什么,总是你阿爸或阿妈放进去的。”
李雪儿轻轻点了点头,将红布包平放到炕上,慢慢地打开,里面的几样东西便展现在她和阿婆的眼前。
一个红色的、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小肚兜,打开之后,右下角用粉色的丝线绣着两个字“豆儿”;一对银镯子,上面除了分别布着六颗小铃铛之外,还有一个圆形的吊坠,上面同样刻有“豆儿”两个字,还有一把长命锁,锁上也刻有“豆儿”二字。
除了这几样东西,还有一样东西,深深地吸引住了李雪儿的目光,一个方形小木块吊坠,直径约有三厘米,八个顶角皆被处理成圆弧状,从形状上特别像八个角被磨圆的骰子。
李雪儿拿起小木块吊坠,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小木块不是一整块,而是由几条木块拼接而成,因为接缝贴合紧密,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出它的特殊之处,并且有两个正对的面上分别雕刻着“清、婉”两个字。
李雪儿试着从边缘的小木块抽动,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她又从其他边缘的几个尝试了一边,依然没有将木块打开。
“雪儿,你在干什么,那不就是个小木块嘛,你还是看看这几样东西,是不是你阿妈或阿爸留给你们的?”阿婆实在看不过在那里一个劲折腾的李雪儿,便出声阻止道。
李雪儿看看被自己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的小木块,只好放在一边,去仔细查看其它的几样东西。
其它的几样东西,只能看出都是刚出生小孩的随身之物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李雪儿尝试着打开长命锁,但仔细一看,才发现长命锁是由一整块银锭子打造而成。
李雪儿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心里猜测着这些东西究竟是阿爸的还是阿妈的,将一样样东西都放回红布上,准备重新包起来,当她最后拿起那个小木块坠子,准备放进去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样她最爱玩的玩具“鲁班锁”。
因为她喜欢雕刻,上大学是偶尔逛街时在玩具店看到鲁班锁,便买了一个,时不时玩一玩,假期时,自己还尝试着做过一个。
她重新将小木块坠子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个小木块与鲁班锁有点相似,她便试着推动一面中间的小木块,可是这一面的小木块一动不动。
她又换了一面去推,仍然没有动静,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吗?按照现在这里木工工艺的发展程度,或许还没有人能够想到“鲁班锁”这种木块间互相嵌套的工艺吧。
阿婆看着认真一次次尝试的李雪儿,本想劝上一劝,可想起那一阵劝过了,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便决定让她自己去尝试吧,打不开总是会死心的。
李雪儿将小木块坠子转来转去,当看到两个正对的字时,心里一动,因为刚好看到的是“婉”字,便试着推了推婉字所在的小木块,还没有动静,她便转了个方向,去推“清”字所在的小木块。
李雪儿感觉到,小木块里面似乎动了一下,她激动地将婉字转过来,轻轻一推,对面刻有“清”字的小木块被推了出来,随着小木块掉出的还有一小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白色丝绢。
李雪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也顾不得继续拆解小木块坠子,拿起丝绢轻轻展开来。
丝绢展开后,大小约为三四厘米宽、五六厘米长,上面是用小楷写的几行字,从字迹上看,应该是出自一名女子之手,不过从字里行间的某些地方可以猜测出,女子写字时气力不足,顿过的地方,字迹格外粗重。
李雪儿将丝绢轻轻捧到手心里,仔细看起来,“吾女瑞雪,乳名豆儿,见娟如见吾,吾不能顾汝平安,望汝谨遵姨意,平安度日,万勿究己身世。”最后落款为“母:清婉。”
李雪儿内心里似乎有一块地方被这丝绢轻轻触碰着,轻轻的、柔柔的,说不清道不明,她本能地觉得这是自己阿妈留给自己的,眼泪湿了眼眶,却被心中盘亘的疑问困扰着,没有冲破最好的防线。
阿婆看着李雪儿脸上的神色,总觉得这块丝绢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从雪儿手里抢过丝绢,准备折叠好,放回小木块中。
醒过神的李雪儿阻止了阿婆的动作,“阿婆,我来吧!”
阿婆将丝绢交还给李雪儿,“雪儿,上面写了什么,若是不好的事,我们就当没有打开过这个小东西,没看到它就是了。”
“阿婆,上面也没写什么。”李雪儿苦涩地笑了笑,将眼中的眼泪硬生生压了回去。
李雪儿将丝绢重新放回小木块,将其还原好放到红布包上,然后将所有东西都包起来,放到自己从家里拿过来的一个放置她贵重物品的小箱子里。
躺在炕上,李雪儿难以入睡,“阿婆,您睡着了没有,我可以问您点事吗?”
发现自从看了丝绢后,雪儿的情绪一直不太好,阿婆有点担心她,所以也没有睡着,“雪儿,你问吧,我还没睡着呢。”
“阿婆,你记不记得,我阿爸是怎么娶的我阿妈?”
“当然记得,那时咋们镇上还没有现在的这个家具铺,刚开始你阿爸做了简单的家具后去集市上卖,可卖不上好价钱,后来不知听了谁的建议,就将做好的家具往县城送。”
阿婆顿了下来,似乎进入了长长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