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皓月宗弟子表情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自家长老。
他们确实只有腰牌。
单凭这个,他们确实不能咬定顾知知就是凶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皓月宗柳长老开了口。
“你说你不是,你的证据呢?”
“我们可以替她作证,她不可能是杀害赵家上下的凶手。”萧淮书声音冷淡,语气不容置喙。
方澄也站了出来:“不错,六师妹的性子,我们最是了解,而且单凭这两日所见,便可确定赵仪这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作奸犯科的事估计没少干。天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被别人报复上门,却要栽脏到我们六师妹的头上。”
“就是,谁知道你是怎么弄到这个腰牌的,现在拿到这儿来陷害人。”骆其琛也替顾知知说话。
不止是他们,暨广等人也纷纷替顾知知作证。
相较于皓天宗这边,青云宗的气势可大多了。
恰巧他们又没旁的证据,更是气短。
顾知知得意地看着他,往应陵身边一坐:“瞧见没,这都是我的人证。你们的呢。”
他们没有。
柳长老面色一寒。
他看向应陵:“应陵长老,你就这么纵容自己的弟巧言舌辩,杀人放火?”
“柳长老此言差矣,他们没做过的事,怎么就不能为自己辩解几句?”应陵声音淡淡的,丝毫不为所动。
他表面很清淡,但他心里却在不断地思考——为什么。
顾知知的腰牌,又是如何跳到案发现场的?
真正的凶手,又为什么要将顾知知的腰牌丢现场?
她得罪了谁?
应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冷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柳长老见应油盐不进,便将目光落到了范长老身上:“范长老,你也不说两句?”
他可算是找错人了。
范长老平日里看着可凶,但护短也是真护短。
更何况这事儿可牵扯到整个青云宗的名声。
顾知知的罪名都没定下来,现在就想要拿人?
想屁吃呢!
“柳长老想让我说什么?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不让他们自我辩解?照我说,他们还是说得太温柔了些。要换了我,谁敢这么冤枉我,我能直接一剑刺死他!”
“对了,知知小丫头的话,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如果你们除了腰牌,就没有其他证据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们颜面。”
顾知知破天荒的转头给范长老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干得漂亮!
范长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对付这些人,就不能客气了。
像应陵那样温和,指不定他们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范长老一句话,将柳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看来你们是要将人护到底了。”柳长老猛地站起来,怒视着范长老。
他一身真气涌出,强大的气势在堂中散开。
元婴期的修为,如一道大山,瞬间朝顾知知等人压了下来。
顾知知脸色一变,大喊:“师傅!”
应陵身上的真气也立刻涌出。
一股比柳长老还要强势的气息,在堂上荡开。
顾知知等人身上瞬间一轻。
刚才还有如泰山压顶的众人,瞬间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而刚才还满脸得意的皓天宗,此时却满脸便秘。
柳长老咬着牙,奋力抵抗道:“应陵,你们青云宗纵徒行凶,现在你们还要包庇吗!”
应陵悠闲地喝着茶,不急不徐地开口。
“赵府血案,牵扯到本座徒弟,本座自不会坐视不理,也不会让她凭白背上一个杀人的罪名。但单凭你们手上的腰牌,就想定她的罪,本座断不答应。”
应陵撩起眼皮,轻轻暼了柳长老一眼。
那一眼暗含真气,压得柳长老的心头一紧,甚至不敢与应陵对视,下意识地别开了眼。
直到应陵不咸不淡地将视线收回,一直萦绕在他头顶的压力,这才散去。
柳长老这才敢抬头。
可下一瞬,柳长老的脸色便黑了。
这人竟然用灵压压他。
偏偏他还抗不住。
气死他了!
应陵对柳长老的心思,一分半点都不在意。
他继续道:“既然赵府出了血案,我们便一道去看看吧,柳长老没意见吧?”
说话间,空气中的威压又多了一分。
柳长老气得咬牙切齿。
这还用问吗?
分明是逼迫。
但凡他敢说个不字,今天只怕都不容易脱身。
正好,也让他们去现场看看,好让他们死个瞑目。
柳长老一咬牙,道:“行,既然应陵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是没意见。但是,如果证据确凿,证明她就是凶手,你当如何!”
“若她是凶手,本座自不包庇,你们带走随意处置。”
“行!但愿届时拿出证据来,你也能将人交出来。”
“这是自然。”应陵撤掉灵压,示意他们带路。
柳长老冷哼一声,给了弟子们一个眼神。
弟子见了心领神会过去了转身,带着应陵等人往赵府行去。
他们还未进府,便隐约在空气中,察觉到一层层浓郁的死气,空气中隐约可闻些许血腥之气。
不用进去,就能猜到这府里,必定是出了人命了。
而且死的人还不少。
少了根本达不到这效果。
顾知知的站在门口,看着这紧闭的大门,默默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府里怕是鸡犬不留了吧。”她小声。
应陵“嗯”了一声,道:“进去吧。”
“走。”
赵府的门被推开。
皓天宗的人早已经来过一遍,尸体早已收殓。
但地上的血迹,却没有半分清理。
配合着一个个由线画成的人形,看起来无比渗人。
就在入口处,就有三四道横七竖八,交叉倒在地上的人形。
顾知知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下脚步。
“怕了?”方澄凑过来,声音里还透着几分揶揄的笑。
顾知知斜了他一眼:“怕,咋了?”
怕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么多死人呢。
被嫌弃了一顿,方澄眼底的笑更深了些。
“这尸体都不在,不怕。”
萧淮书只需要扫一眼,便能推测出这些人死时的场景。
看着这满地的血,几乎到了无处落脚的地步。
由此可见,下手之人之狠,是奔着要杀光阖府上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