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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已在一家酒馆待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黄昏时,他收到了一块锦帕,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大军已至。”

他知道,尔朱荣的甲士步兵都已赶到了洛阳。只要进攻,洛阳城破是几日之内的事情。

但是尔朱荣还欠一个由头。

一个能让他靠近权力最中央的理由。

“太后鸩杀天子”虽已传得沸沸扬扬,可说到底只是传言而已,就好像是一堆干柴,总却少了一点火星。

如果能够找到有说服力的证人证物,得到士族大户的普遍支持,尔朱荣就能如愿以偿。

可不知是由于千金会掣肘还是“鸩杀”一说本就荒诞,这样的证据还没浮出水面。

宇文泰等够了,他收到这快锦帕说明,尔朱荣本人也等够了。

或许千金会的事情可以暂且放一放,如果他能为尔朱荣寻觅到证实流言的办法,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这样的办法并不好找,他想,尔朱荣笼络的那批江湖异人此刻肯定在洛阳内外分头行动,说不定尔朱荣本人也坐在担架上进了城。

正思索间,他瞧见一个样貌很丑陋的人走进了酒馆。

这是个没有头发的人,不知是剃度出家了还是谢顶谢得厉害,他的眉骨处长着一颗巨大的肉瘤,脸上坑坑洼洼,遍布其他凸块。

宇文泰赶紧收回了目光,专心于自己的酒菜。他怕多看一眼,自己吃下去的晚饭就会从嘴里再吐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这个丑陋的男人竟径直朝他的位置走来,“扑通”一声坐在了宇文泰对面。

宇文泰真是有苦难言,只能更勤快地夹着菜,更用力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这样做往往适得其反,他无意间居然还数清了丑陋男人的鼻子里露出了七根鼻毛。

他终于吃完了饭菜,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站起的一瞬间,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丑陋男人却说了一句让他重新坐下的话。

“西原黑獭难化龙。”

宇文泰的小名就叫“黑獭”。很多年之后,宇文泰仍时不时感叹这句谶语的准确与神奇。

宇文泰望着面前的男人,问道:“阁下认得我?”

“不认得。”

“认得家父?”

“不认得。”

那可真是怪了。宇文泰盯着男人眼前的肉瘤看了很久,就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好再问:“有何见教?”

“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

宇文泰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跟我来。”

宇文泰跟着他走出了一家酒馆,沿着铜驼大街向北,右拐,左拐,再右拐,来到一处深巷。

眨眼间,宇文泰就跟丢了。

深巷里却有一个身影早就在等候。那道身影脚边似乎还横躺了一个人。

宇文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当他看清那道身影时,他已走了八步。

高欢。

高欢两腮的胡子好像又茂盛了不少,眼睛似乎放着光。宇文泰从没注意到,原来高欢也是夜眼。

“你看起来很惊讶。”高欢道。

“有一点。”宇文泰承认。

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高欢,宇文泰多多少少有一点惊讶的。

“我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高欢踢了踢脚边的人,那是个被麻绳捆了一圈又一圈的倒霉蛋,“我是来给你送想要的东西的。”

“谁想要?”宇文泰反问。

“你和你的主子都想要。”高欢冷笑道。

宇文泰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人面白,虽有皱纹,却没有半根胡子,是个阉官。

“中人?”“中人”的意思,就是“不男不女的人”。

“是的。”

“皇宫里的?”宇文泰问。

“皇宫里的。”高欢答道。

宇文泰已知道这个人大概是派什么用场的了,可他也没有贸然答应,而是问道:“你开什么条件?”

高欢呵呵大笑:“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二十岁。”

“我的确只有二十岁,”宇文泰淡淡道,“只不过很多事情让我变得不再像二十岁了。”

“如果不谈条件,总让人感觉我在骗你。”高欢道。

“既然这样,不妨直说。”宇文泰拱手道。

“将来若是我走投无路,前来投奔,还望你在酋帅面前替我求情。”高欢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宇文泰。宇文泰听罢也有些讶异,他想不到高欢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本来就是个无赖泼皮,人要活下去,要活得比别人好,总得付出点什么。”高欢笑了笑,无奈地说道。

宇文泰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中年人的另一面,他点点头,说道:“我答应你,如果你要投靠酋帅,我一定冒死求情。”

他停顿了片刻,又问道:“你们都是千金会的人?”

这回换高欢怔住。回过神后,高欢问道:“你是如何断定的?”

宇文泰道:“我猜的。”

“你还猜到了什么?”

“我猜你们一定把宝压在了酋帅身上。”

高欢缄口良久,终于叹道:“其实并非我们选择了尔朱荣,而是时势选择了尔朱荣,这一战,他无论怎样都赢了。”

高欢转身打算离开,走到半路时,忽然回头说道:“我真希望以后你我不会成为对手。”

宇文泰愣住,旋即又问道:“为什么?”

高欢苦笑道:“因为我害怕自己会输得很惨。”

深巷很暗,吞没了高欢的背影,他的话语却久久回荡于宇文泰脑海。

他不知道自己与高欢有怎样的渊源,怎样的羁绊,他只是偶尔有很奇怪的念头闪过。

既然上天生了高欢,又何必诞下他宇文泰?

宇文泰理清了纷乱的思绪,俯身盯着地上的阉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阉官哆哆嗦嗦地答道:“宗玉,宗室的宗,美玉的玉。”

“名字倒是好名字,却不知你的水性有没有你的名字那么好。”

宗玉没听懂,问道:“什……什么?”

宇文泰扛起宗玉,边走边说:“洛阳已全城戒严,我们只能从河道离开。”他指了指自己,不无得意道:“我的小名之所以叫‘黑獭‘,就是因为我虽生于内陆,水性却好得惊人。”

深夜。

醉仙楼。

歌舞总难休。

初新指了指回旋的舞女,说道:“你瞧,她们的舞姿是否和中原女子大不相同?”

宋云仔细观摩了片刻,竟发现舞女的步法不似任何一种中原的舞蹈,倒和轻功的步法极像,惊问道:“这是轻功?”

初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宋云笑道:“你这个反应我不懂。”

初新解释道:“你说这是轻功的步法,确实不错,可在她们却没有任何关于‘轻功’的概念,她们平时跳舞怎样,现在就是怎样。”

宋云更加糊涂了。

“她们源自一个叫‘突厥’的民族,以游牧为生,那里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都习练摔跤、骑马,他们甚至可以在马背上跑跳。”

在马背上跑跳需要扎实的基本功,或许连轻功高手都办不到。

现在宋云总算理解为什么她们的舞步像轻功的步法,只因这种走路跳舞的方式已深入这个民族的骨髓,也就是说,突厥族的男女老幼无意中练就了高明的轻功。

初新不无感慨地说道:“鲜卑人入主中原以来,渐渐不思进取,弓马倦怠,或许从今以后,草原的霸主就要换人了。”

“如果妇孺都有这等功夫,这个民族可说是强悍了。”

初新道:“我前几日还遭遇了两个蒙面的突厥刺客。我想,他们和醉仙楼的舞女同属突厥部落,绝非偶然。”

宋云问:“既然是蒙面刺客,初兄又为何断定他们是突厥人?”

初新笑道:“只因我在交手时碰到了些不该碰的地方,无意中明白刺客里有一人是女的。”他补了一句:“游牧民族虽多骁勇,女子有这般刺杀术的却仍属罕见。也许那个人就混在这群舞女中间也说不定。”

宋云道:“就算兄长时常招揽外族女子入醉仙楼,也不能证明是他掳走了那个国王。”

初新叹道:“当然,这些都还不算很好的证据。”

宋云道:“的确不够好,连我都无法说服。”

初新敲了敲桌子,唤来了一名侍从,吩咐道:“我想要一间房。”

醉仙楼的侍从有很多个,相貌不同,神态倒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低眉顺眼,满脸谄笑。

他咧开嘴说道:“公子要哪一间房?”

初新看似随意地一指:“就那儿吧。”

侍从脚下像安了轮子,飞也似地安排去了。

宋云问道:“初兄今夜有雅兴?”

初新笑道:“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证据。”

宋云又问:“在哪里?”

初新朝自己刚刚要的那间房瞥了一眼。

这间房初新当然来过。背三把剑的人曾在此无声无息地消失,连同十来名有说有笑的男女。

房间不小也不大,墙上挂着名画,地上垫着毛毯,和初新上次来时没有两样。初新还记得自己用“七月”敲遍了四面的墙壁,也没有发现任何暗室的端倪。

宋云和初新面对面坐着,四面环顾之后,问道:“证据在这里?”

初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证据就在这里。”

宋云盯着墙上的几幅山水图看了很久:“你是说,这几幅画?”

初新举剑,往地上一戳,道:“是这里。”

这一戳戳在了毛毯上,毫无声响。

宋云问道:“这条毛毯?”

初新起身,缓缓将毛毯挪开,地上居然有一扇木板门。

宋云惊呆了:“底下有暗室?”

初新点头道:“我之前也忽略了这一点。我以为醉仙楼一二楼之间并没有夹层。可近来在这里待得久了,才发现一二楼之间的距离大得吓人,或许足够再建一层。”

宋云道:“你是说,醉仙楼其实有一层不见光的楼层?”

初新望着木板门,颇紧张地说:“答案就在我们脚底。”

他伸手抓住了木板门上的凹槽,用力一拽,门开了,下面是一把梯子,以及无尽的黑暗。

宋云和初新面面相觑。谜底揭开时,往往新的谜面也会生成。

下面是什么?用来做什么的?

只有下去了才能知道。

“我先来吧,我们都没有带火折子,小心点好。”初新已蹑手蹑脚抓好了梯子,缓缓向下移动。宋云摒住气息,既想向下多看几眼,又怕自己挡住初新所剩无多的光亮。

初新很快落地了。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适应了黑暗。在他现在身处的小世界中,只有一方微弱的光,照亮一方小小的木地板。

那束光突然消失了。

初新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头顶的木板门被关上,与他相伴的突然只剩黑暗。

宋云呢?

宋云背叛了他?

还是宋云本就是千金会的人?

初新微微向前探出手,摸到了梯子,可他没有急着爬上去,他知道如果有人刻意关上了木板门,就绝不会轻易再让他出去。

他突然懊悔自己的莽撞,实在应该先准备一只火折子的,那样一来也就不会如此狼狈。

现在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他最近的运气好像变差了,变得很差很差,交不该交的朋友,做不该做的事情。

他想喊,喊出声来。

可呼喊除了徒增对手的猖狂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向阳子是如何在黑暗中生活二十年的?

他又能否在黑暗中熬过二十个时辰呢?

离他不远的地方,忽然也出现了一柱光。

初新想也不想就朝那柱光飞奔而去。

接近后,他却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光柱之中站着一个人。

他就像从炼狱落到了冰窖,很冷很冷的那种冰窖。

“你实在太爱管不该管的事情了。”光柱中的人发出声音。初新看不清他的样貌,也认不得他的声音,可初新已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宋允。

“什么是该管的事情,什么是不该管的事情,我向来不太分得清。”初新嘴硬道。

“会让你丧命的事情就是不该管的事情。”光柱里的人说。

“我知道你是十二楼的楼主之一,我也知道国王就是被你掳走的,或许就关在这里的某处。”初新不再理会那人的威胁,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希望黑暗中有人能声援他,至少能回应他。

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黑暗,就只有一道光柱和一道人影。

“我不必再理会你,因为你是个死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光柱中的人说道。

“在你消失之前,我一定可以抓住你,也一定能知道你是谁。”初新朗声道。他说每句话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他仍对黑暗抱有期待。

黑暗就是黑暗,不必怀有期待。

人类的太多悲剧正是源于对黑暗的期待。

“你抓不到我,你连你的猜想是否正确都不知道。”光柱中的人说道。

初新的目光黯淡了,他确实没有抓住对方的把握,也实在是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他忽然问:“如果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

“不能。”

说完这两个字时,他的人消失了,那柱光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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