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王!一定是易普拉欣!他素来嫉妒我的军功,与我不和。这次反而将立功机会让给我,一定是在背地里…”
“够了!”卡哈耶怒吼一声,“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你们是想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将罪责转嫁给易普拉欣吧!”
埃米加苦苦哀求,“父王,请相信我!我是您的嫡长子,是您的继承人!”
“闭嘴!不要以为你是嫡长子就一定能继承王位!”卡哈耶缓了一口气,心痛地说:“你知道今日易普拉欣为何在这里吗?他是听说了你战败的消息,来向我为你求情,求我不要处罚你太重。易普拉欣处处为你着想,你竟如此推卸责任,真是太令我心痛了。”
易普拉欣施施然接口道:“父王不要太难过,王兄或许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说,请您从轻处罚。”
“父王……”埃米加望着易普拉欣那副虚伪的慈悲嘴脸,恨不得扑上去割开他的喉咙。他现在万分后悔没有听誓盟卫的话,“父王,请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找出证据……”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卡哈耶无奈疲惫地下令道:“埃米加和克里顿用兵不利,导致我军将士伤亡惨重。现命他们前往穆那尼清真寺斋戒一个月,为死难的将士诵经祈祷。”
伊兰国的斋戒习俗为白天不能进食,只能喝水,太阳落山后才能进食。因此在冰蓝清真寺斋戒一月,对他们的过错来说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埃米加心知此时自己说什么卡哈耶都不会相信了,只好暂且忍下心中的委屈和恨意,与克里顿一同跪拜领命。
临走之前,埃米加又憎恶地剜了一眼易普拉欣,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定要找到证据,或是找到机会,让易普拉欣飞向真主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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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莎,我今天就能出门了是吗?”沈芸梦坐在梳妆桌前,兴致勃勃地向阿依莎问道。
自从她与狮子搏斗之后,已经待在这个屋子里快一个月了。虽然她早已能下床,但易普拉欣坚决不让她走出房间。美其名曰让她再休养一段时间,真实的目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一直到前不久,大王子埃米加战败回国的消息传来,易普拉欣才答应过几日带她出去转转,而今日就是他承诺带她出去的日子了。沈芸梦一大早就已转醒,迫不及待地要去游览一番这个美丽又神秘的沙漠国家了。
阿依莎抿起小巧的红唇微笑道:“是的萨米拉,”手中捧着一条黑色的毯子似的东西来到了沈芸梦身边,“请您先把这衣裙穿上,我再为您编辫子,带头巾。”
原来这是一套伊兰女子的衣裙。沈芸梦望着她手中那套厚厚的黑袍,“我也要穿这个?”外面每日都是艳阳高照,穿上一定很热。
阿依莎点点头,“是的。无论您是不是伊兰人,只要是女子出门,都必须穿上长袍和头巾,否则会被认为是不守妇道的女人。易普拉欣殿下说了,您若是想要出门,就必须要穿这个。”
沈芸梦挫败地轻叹一口气,“好吧,我既然人在伊兰,就入乡随俗。这个怎么穿?你帮帮我。”
沈芸梦站起身,脱掉身上的睡袍,三道浅褐色的丑陋疤痕赫然横陈在她白皙的玉背上。这三道伤口长好之后,医者为她拆线的时候又让她受了不少苦。
待缝的所有线拆完,她背上这三道疤痕两侧布满了一个个深红色的针孔疤痕,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易普拉欣命医者拿来可淡化疤痕的伊兰药膏,吩咐阿依莎每日为沈芸梦擦。擦了快半个月后,如今疤痕已经比当时淡了不少,但还是十分明显。
阿依莎看见她的疤痕又是一阵感叹,沈芸梦不得不尽快转移她的注意力,否则她又要哭鼻子了。
在沈芸梦的催促下,阿依莎麻利地为她先穿好里面的色彩华丽的丝质中衣,再穿上黑袍,扣好每一颗暗扣。最顶上的一颗扣子都扣到了沈芸梦的下巴下面,紧得她呼吸都有些不畅。
随后阿依莎又拿出一条缀满了各色宝石的金色腰带,有手掌那么宽,最中间那颗红宝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阿依莎帮她将腰带系在腰间,沈芸梦直感觉腰部沉重万分,将她的胃都要坠下去了。
“阿依莎,这腰带怎么这么重?”沈芸梦不自觉地一直用手把腰带往上提。
“纯金的当然重啦。”
“纯金的!”沈芸梦还来不及惊讶,阿依莎便蓦地帮她将腰带使劲一勒,勒地她立刻倒吸一口气,“松一点吧,我快被你勒得喘不上气了…”
阿依莎连连道歉,帮她调整好腰带松紧,沈芸梦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穿好衣服沈芸梦才发现,这黑袍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闷热和单调。这黑袍的布料十分轻薄,袖口和衣襟边上还缀有一些细小的粉蓝色宝石,点缀出少女的灵动活泼。
接下来,阿依莎将她的长发编成一根根麻花辫,再用一块黑色头巾将头发全部包住,一直包到下巴。沈芸梦很想不通,既然要将头发全部包住,为何还要费那么多功夫编辫子?
随后,阿依莎细致地为她化了伊兰女子出门的日常妆容,最后在她光滑的额头中央挂上一条金镶紫水金额饰,整个妆容总算完成了。
阿依莎拿来一面用水晶打磨的镜子,有些紧张又期待地问道:“萨米拉您看看,我为您打扮的您还满意吗?”
沈芸梦接过镜子一看,自己都不禁惊呆了片刻。只见镜中的少女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腰间束着的金灿灿的宝石腰带将她的腰肢显得不盈一握,同时也衬托出她曼妙诱人的身材。
纤长明亮的眼眸勾勒着伊兰女子浓黑的眼线,令她的眼眸看上去深邃了不少,也大了不少。眸光流转间光彩飞舞,充满了神秘和魅惑。额头中央的紫水金额饰更令她光彩夺目。
在伊兰妆容衬托之下,沈芸梦颇有种伊兰少女的神韵。可她精致的五官与白皙柔嫩的皮肤又与伊兰女子不同,因此倒有些像是伊兰与夏国的混血儿,蕴含着一种独特又妖娆的美。
沈芸梦不禁由衷地赞叹,“阿依莎,你将我打扮得太美了,我都认不出自己了。”
阿依莎欣喜地嬉笑道:“您这么满意我就放心了。易普拉欣殿下见到您也一定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会说不出话呢?”就在这时,易普拉欣戏谑的语声从门边传来。
阿依莎闻声掩唇一笑,对易普拉欣轻巧地施礼,之后抬起头神秘地说:“易普拉欣殿下,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为萨米拉打扮了一番,您看到后不要太惊艳哦。”
易普拉欣的目光这才落在背对着他坐在梳妆桌前的黑袍女子身上,沈芸梦站起身,缓缓转身面向他,目光与他碧蓝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沈芸梦浅笑着望向易普拉欣,将他眼中的惊艳尽收眼底,可那双深邃的蓝眸深处却有些沈芸梦看不懂的东西。
她等着易普拉欣的夸赞,却没成想易普拉欣竟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天呐,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你!你是梦吗?你真的是梦?”
易普拉欣的嗤笑瞬间打破了房间内浪漫暧昧的气氛,沈芸梦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他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可他那种不正经的语气却让她感觉甚是失望无趣,“抱歉把你吓到了,我就是沈芸梦!”
易普拉欣见她撅嘴赌气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便走上前去安慰道:“你今日的打扮真是太美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惊讶。你打扮地这么美,我都不想把你带出去了。”易普拉欣用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半促狭半认真地说。
说实话,刚一看到她易普拉欣确实几乎没认出来。在他印象中那个倔强勇猛的少女,竟也会有这样魅惑迷人的一面。而她每一次展示出自己不同的一面时,都会让他感到惊喜,对她的兴趣也越来越浓。
不知不觉间,他已不想再让她离开,只想将她藏在这金屋之内,让她成为只属于他一人的娇妻。
可她是夏国人,是我的敌人!
每当易普拉欣有想要占有她的想法时,他都会这样提醒自己。因而他方才才会以那样促狭嗤笑的方式,掩饰自己心底真实的欲望。
沈芸梦听他说不想带自己出去,立时急了,“不行!你早就答应要带我出去的!你要是觉得我这样打扮不满意,我就去换衣服,让阿依莎把我画得丑一点好了。”
她那急不可待的模样将易普拉欣又逗乐了,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巾,“我是开玩笑的。你跟我出去的时候带上面纱就行了。”他顿了顿,徐徐凑到她耳边,低低地威胁道:“还有,出去之后任何事情都必须听我的,不要有什么侥幸的想法。”
沈芸梦心知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因此乖乖地点头,就等着顺利出门探查一些有用的消息回来。
易普拉欣见她如此乖巧,满意地笑着点头,“好的,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出发吧。阿依莎,我会好好赏赐你的。”
阿依莎欣喜万分,“多谢殿下!愿您和萨米拉今日玩得愉快!愿真主保佑您和萨米拉!”
沈芸梦的兴致也不禁被带了起来,“我们今日要去哪里?”
“我要带你去看我的另一个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