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一个温和的女声蓦地响起,将小宫女吓得一个激灵,转过身去竟见一位美丽端庄的宫女立在她身后,正是庄妃吴筠瑶的贴身侍女柳风。
小宫女忙大声施礼,“见过姑姑!”
柳风扔完了污物施施然立在她面前,温柔地笑着问道:“你是哪个宫的人?叫什么名字?”
“回姑姑,奴婢是嘉韵宫的宫女,叫绛梅。”
“嘉韵宫啊,”柳风意味深长地一笑,瞥了一眼她要扔的东西,目露微诧,“这不是前阵庄妃娘娘送给你们主子的礼物吗?为何要扔掉?”
绛梅尴尬地用手搅着裙角,不知该如何作答。柳风一挑眉,幽幽道:“是贵妃娘娘让你扔掉的吧?”
一听此话,绛梅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了,请姑姑莫要告诉庄妃娘娘……”
柳风却不责怪于她,依旧从容地笑着,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你怕什么?你也只是奉命行事,怪不得你。”忽又望见她脸上的掌印,惊怒道:“你的脸怎么了?是被沉烟打的吗?”
绛梅轻咬嘴唇委屈地点点头。
柳风状似义愤填膺道:“真是太过分了!做姑姑的怎能随意打骂宫女!”
“姑姑,绛梅家中还有父母幼弟,请您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绛梅小命不保!”
柳风安慰一笑,“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哎,你要是在华瑶宫该多好。庄妃娘娘对我们宫人都甚是和善,还会经常给我们些盘缠补贴家用呢。”
绛梅一脸的向往,“真的吗?!绛梅好想服侍庄妃娘娘啊。”
“你真的想来华瑶宫吗?”柳风凝视着她的双眸沉声问道。
绛梅坚定地点点头,“是的,姑姑。奴婢在嘉韵宫早就受够了,若是能去伺候庄妃娘娘是奴婢的荣幸啊。”
柳风满意地一笑,“好,看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便教你一个法子。”说罢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周围,见没有旁人便向绛梅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接着附口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话毕,柳风直起了身子得意一笑,“你就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庄妃娘娘自然会将你讨到华瑶宫,你的家人也会得到大笔的银两。”
绛梅紧皱着眉宇思索了一番,想着左右在嘉韵宫也待不下去了,索性豁出去赌一把!想罢紧抿唇角重重地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柳风望着她的样子,也不禁森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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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外面天寒,您要注意身体啊。”
嘉韵宫的庭院内,沉烟和宫女们陪伴着薛瑾菡在庭院散步。如今隆冬时节,天空阴沉压抑,却又不下雨雪,一种干燥的寒冷渗入棉衣之中。
庭院中有一浅池,盛夏时池水碧波轻荡,荷叶田田,但此时却沉淀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黑色,如一潭死水般绝望。
薛瑾菡将领口向上拉拉,挡住冷风,“无碍,本宫再走一会儿。”
嘉韵宫中百花凋零,唯有腊梅凌寒独自开。薛瑾菡行至浅池边的腊梅树下,抬首欣赏着花朵,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宫女绛梅立在沉烟身后不安地望着薛瑾菡,她怎么还不往池边走呢?快过去啊,否则便枉费了她这几日辛苦的准备。
正在薛瑾菡赏梅之时,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通报道:“娘娘,皇上陛下到了!”
宫女的话音刚落,一身穿明黄龙袍的俊雅男子,便负着手容光焕发地走进了嘉韵宫的庭院,王际、沈芸梦和一大群禁卫也紧随其后。
薛瑾菡一惊,却还是端庄得体地迎了上去施礼道:“臣妾恭迎陛下驾临!”
“爱妃快请起。”傅晟泽说着殷情地扶她起身,关切地问,“这么冷的天爱妃在外面做什么呢?”
薛瑾菡优雅一笑,“臣妾总是闷在屋子里觉得太无趣了,便出来走动走动。皇上为何会忽然来臣妾这里?”
傅晟泽握着她的手浅笑道:“宫里的诸多楼阁宫殿已修缮完毕,多亏了昌国公的财力支持啊。”
“皇上过誉了,这是做臣子们该做的事。”
沈芸梦站在不远处,谨慎观望着他二人亲切交谈的模样,真像一对相爱的夫妻啊。只可惜傅晟泽只是为了薛家的财力,才不得不娶薛瑾菡的。
这半年来,宫中大小宫殿全都被翻修一新,藏书阁就在其中。但两年前与赵国大战花费巨额军款,今年沣河洪涝泛滥,朝廷又拨款救灾,国库已不剩多少银两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太后和皇上竟还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大兴土木修缮皇宫,便只好向昌国公要钱。薛家出了钱,工事完成后傅晟泽才假惺惺地带着礼物来看望薛瑾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