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意霜像是受了什么打击,摇晃着又坐了回去。
曾经光鲜亮丽的余夫人和一群疯子关在一起几年,精神不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
她嘴里念叨着,“你来报仇了,你又要来害我了.......”
“你好像记错了,是你一直在害我啊。”
余笙领着柚柚走过去,在胡意霜身边坐了下来。
“我来这里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胡意霜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笙也不管她在没在听,径自说,“余若海被判了无期徒刑,这辈子都要烂在牢里了。”
听到这里,胡意霜总算有点反应,神色茫然地看着她,“不可能.......”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在撒谎,他的地位那么高,没人动得了他。”
“他混的地位再高,也高不过天地良心,一命抵一命,很是公平。”
胡意霜的手慢慢攥起来,“你爸爸的死跟他没关系,是他自己出事的。”
余笙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到现在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
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在她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录音听完,胡意霜的情绪彻底失控,“这不是真的!”
“我从没有那么说过!”
“我是恨你父亲不肯放过我,但是他的确是自己死的,是余若海那天告诉了他我们的关系,他自己受不了,才开车出事的!”
“这个录音内容是假的!”
余笙看着她发疯的样子,神色依旧淡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为我父亲报了仇了。”
她起身俯视着几近崩溃的女人,“还有,你最疼爱的余佳依也入狱了,因为她曾经买凶要杀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
胡意霜眼神震惊又疾痛,可是她的痛不是因为亲生女儿曾经被迫害过,而是因为她视如己出的余佳依也锒铛入狱了。
如果是以前,余笙或许还会觉得心寒,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了。
“妈,你知道吗?以前和你在一起,我除了寒心就是失望,而现在这一刻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最开心的一刻。
“因为我终于能在你眼里看到痛苦了,这种痛苦,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都不曾表现出来过。”
胡意霜痛苦着喃喃着,“我错了,我错了........”
她捂着头,哭声越来越大。
余知柚有些害怕,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妈妈,外婆怎么了?”
余笙抱紧女儿,轻轻一笑,“没怎么,外婆应该是想外公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寒如利刃。
直到这一刻,胡意霜还在为那对恶毒的父女痛哭流涕。
她就不该指望她还存有一点良知。
“错了,都错了.......”
胡意霜开始胡言乱语。
余笙拉着柚柚的手,打算离开。
胡意霜突然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害我女儿坐牢?”
余笙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皱眉看她,“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你就是我的克星......”
“你和余修文都是.......”
胡意霜说着说着开始大笑起来,仰头看着天,眼神空洞。
余笙神色一怔,怕柚柚被吓到,抱着她快步离开。
坐进车里,余知柚坐在安全座椅上吃棒棒糖,余笙的脑海里却回荡着院长说的话。
“正常人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好几年,她的精神状态是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可是胡意霜说余佳依是她的女儿........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喂?张警官,我想请您帮个忙。”
余笙挂断电话后,看着面前的几米高的铁栏,眼神逐渐迷茫。
.......
余笙一整天的状态都是恍惚的,一个合同要审好半天。
没了状态,她也不勉强自己加班,下班后直接回了半山别墅。
玄关口,她换上拖鞋,整个人恹恹地靠在墙上,也不进屋。
佣人迟疑地看着她,关心地问,“少奶奶,您怎么了?”
她好像在想事情,没听到她的话。
身后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佣人回头,就见池言西缓步走来。
佣人鞠躬叫了声,“少爷。”,然后犹豫地看了一眼身后。
池言西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站在玄关口神色呆滞的余笙。
“你下去吧。”
他淡淡开口。
佣人应了是,就退了下去。
池言西踩着黑色皮拖,沉步走过去,“怎么了,不舒服吗?”
听到熟悉的清冷嗓音,余笙回过神,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余笙撩起视线看着他,莹润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那个录音笔和张警官都是你安排的吗?”
“谁告诉你的?”
池言西表情平淡,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出来。
“我今天去见胡意霜了。”
“她又说些不干净的话了?”
池言西搂着她往里面走,“都说不让你去了,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聊的。”
“她真疯了吗?”
池言西站定,扳过她的肩膀,“她疯不疯还重要吗?你的仇已经报了,是他们罪有应得。”
他轻抚她过于苍白的脸,“傻不傻,为了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不是因为他们。”
“那是因为什么?”
“我.......”
余笙咬了咬唇,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还是不要说了。
“没什么,大概是大仇得报,有点空虚吧。”
池言西精准捕捉到这句话的精髓,“你空虚了?”
他说着立马将她抱起来,双手托住她的臀,让她的双腿缠住他的腰,往上用力一提,“一会儿你就没时间空虚了。”
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拍打他的肩膀,“喂,池言西,你的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想什么?老子现在只想扒光你。”
池言西抱着她,肆无忌惮地啃咬她的脖子,还没走到楼上,衬衫就被他脱到了肘弯,露出黑色布料包裹的挺翘浑圆。
两个人的接吻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一颗小脑袋正从拐角处探出来,正要叫爸爸妈妈,就被人捂着眼睛拉了回去。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跟爸爸妈妈打招呼?”
江淮一白皙俊俏的脸涨得通红,“他们......没时间。”
“啊?”
余知柚歪着头看着他,纯净的瞳孔里写满了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