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林桂芳,第二天中午三人去了国营饭店吃饭。
“花这个钱干啥,还不如在家里自己做呢。”
“妈,老早就想带你过去吃了,这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错过呢?”
“那行,这次我就托晴晴的福了,回去后跟你爹好好显摆显摆。”
这来一次县城,天天大米饭不说,儿媳妇还给做了套新衣服,现在还要去国营饭店见见世面,到时候回去一说,肯定羡慕死老头子和她几个老姐妹。
不过天天吃大米饭这事可不能往外说。
几人来到国营饭店,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店里基本上坐满了人。
“妈,你想吃什么就跟明景说,我先去那边找个位置。”
林桂芳看着牌子上的菜,再看看那个价格,心里暗暗抽了口气。这价格,一顿下来不得好几块钱。
“老四,随便吃点就行,别点那么多。”她其实想说别点那些贵的,可那个服务员就杵在旁边,不想给儿子丢脸,硬是改了口。
“娘,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其他的不用担心。”
林桂芳狠了狠心,点了六个大肉包子,还要了碗素面。
“娘吃这个就行,你点你们两个吃的。”
让人先去坐着,宋明景点了两碗牛肉面,还有一碗猪肉馅小馄饨,六个大肉包子,一份红烧肉和地三鲜。
等把菜端上桌的时候,林桂芳心肝都在疼。
“这么多,怎么吃得完?你这孩子,钱就不知道省着点花?城里吃点啥都需要花钱买。”
“妈,吃不完就给你打包带回去吃,我们两个都有工资呢,你别担心。这段时间妈辛苦了,还没好好谢谢妈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呢。”
林桂芳可以说自己的儿子,但不会不给儿媳妇面子,在这方面她还是拎得很清的。
“有啥辛苦的,这几天是我过得最清闲的日子了。”吃饱就睡,睡醒再吃,完全不用担心还有哪些活还没干。
吃完饭又买了一袋包子让带回去给爸尝尝就把人送上了车。
“妈,下次有空,你和爸一起来住几天。”
“得咧,等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你说妈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挂念着爸呢?”舒之晴想到昨天他们的妈见到宋明景回来的时候那个开心的样子,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见到了儿子那么开心,结果当天晚上就提出要回去了。
看着媳妇脸上那兴奋的样子,宋明景有些扶额。也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都在幻想些什么。
“舒之晴同志,这里有你的信呢。”
舒之晴和宋明景下班后正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走,在纺织厂大门口就被叫住了。
宋明景连忙刹车,舒之晴转头望过去,“大爷,是叫我吗?”
“除了你叫这名字还有其他人吗?”
李大爷从门卫室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她,“下午的时候寄过来的,就怕错过了。”
他在下班的时候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卫室门口,双眼紧盯着从里面出来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防贼呢。幸好两人外形太过出众,不然他都很难从人群中把人找出来。
“谢谢大爷了。”舒之晴看到从京市寄来的信,心脏狂跳。
“谢啥?小事而已。”
告别李大爷,舒之晴坐在车后座时,忍不住小心翼翼打开了信封。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票据,舒之晴把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然后把其他的塞进了口袋里。
这次的信是舒父舒母寄过来的,信上只简单用两句话说了之前的情况,剩下的就是对她好一顿念叨。
问她在这边生活怎么样,有没有苦着累着,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还表示很遗憾没参加自己宝贝女儿的婚礼,家里四位老人为此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最后隐晦地表示这丑女婿总得见岳父岳母的。
她能想象到她爸知道自己结婚时暴跳如雷的景象。明面上舒父对舒之晴要求有些严格,可从记忆里知道他对自己女儿的宠爱不比任何人少,但因为家里其他人对着原主太百依百顺,担心会把女儿性子养歪了,这才不得不扮演起严父的角色。
这样一位宠女儿的老父亲,知道自己女儿刚成年就被大尾巴狼叼走了,那心中的愤怒和郁闷可想而知。
舒之晴不禁要为宋明景掬一把辛酸泪,也不知道他们俩回去的时候,舒父会不会把他好好磋磨一顿。
“媳妇,谁寄过来的信?”看着舒之晴笑得比春天的花儿还要灿烂的脸,宋明景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爸妈寄过来的。”
“是我们爸妈。”
“嗯嗯,我说错了。”
“你不好奇他们怎么能寄信过来了吗?”
宋明景曲起手指刮了刮舒之晴的鼻子,“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也知道是好事。”
“你还挺聪明。”
“我家里人都想见你,我们找个时间回去一趟吧,能请到假吗?”舒之晴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宋明景听到岳父岳母想见自己,心里没来由有些紧张,但他其实早已有了这种想法,没结婚之前就想着去拜访老丈人一家,因为某些事给耽误了,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也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没事,这事交给我。”
六月中旬,趁着过端午节的日子,舒之晴和宋明景总算请到了一个星期的假。
从这里到京市,刚好是一天一夜的路程,来回两天时间,还能在家里待上五天,舒之晴已经很满意了。不是她不想多请几天假,而是她的岗位总共就两个人,领导也不好批太长时间。
开好了证明,两人就回家收拾东西了。
宋明景早就拜托人买了两张卧铺票,第二天一大早,宋明景肩膀上挂了两个大袋子,还一路护着舒之晴,总算在火车出发前上了车。
她一直说可以把行李放进空间,到时候到地方了再拿出来,可男人也不知道担心什么,最后没办法,还是装了两个袋子,只不过里面都是些轻便的不值钱的东西就是了,重的物品早就扔进了空间里。
与硬座相比,卧铺的位置显然好太多,没有那么拥挤,也没有人走来走去,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坐着,要么摊开一张报纸打发时间。
舒之晴和宋明景的位置正好是对面的下铺,免去了爬来爬去的麻烦。男人把两个大包袱塞进床底下,就拿起一张干净的床单铺在舒之晴的床位上。
上床铺的一位大娘见状,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