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威,他们的命交给我来终结。”楚墨冷冷的声音在昏暗的树林里像不列颠的晨雾一样,蔓延开来……
“好,你小心点,他们的弹药数量不明!”暮威大声回答。
“哼哼。”楚墨心里冷笑:“跟你们交火那么久,要是弹药还充足,刚才那两个人直接朝我脑袋上补几枪就可以了,还有现在就不会这么静了。”楚墨分析着,一边侧耳倾听安静下来的林子。
弹药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九人被深深地恐惧支配着,都不敢贸然开出第一枪……
楚墨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弓着身子,却悄悄后退,悄悄后退着……
林子完全没有了声响……
暮威也觉得这种环境太过压抑,还有楚墨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压制信号,心中不免好奇、不安,开口喊道:“楚墨!”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在林间回荡开来,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剩下的九个人因为这突然的声响吓破了胆,不停发抖。
暮威一边小心观察敌人的动作一边等着楚墨的回应。
“楚墨!”暮威又叫了一声。敌人又是吓到小腿肚打转。
“轰 ̄轰 ̄”远处传来乌尼莫克军车启动的声音。
楚墨这是想做什么,乌尼莫克体型庞大,怎么能钻进来?死神接下来会做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
车子行进得很缓慢,明显地是受到地形限制,但是这极慢的推进速度对于正在引颈受戮的九个敌人来说着实是一种极大的煎熬,他们不敢妄动,只能等待绝望地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吱 ̄”车子制动的声音传来。
“暮威,我会打开军车大灯,你准备好射击,我们彻底打崩他们!”楚墨用华夏语大声喊着。
“好,我准备好了!”暮威回答。
“全部,杀掉!”楚墨恶狠狠的说道。
暮威……
“啪!”军车大灯突然打开,昏暗的林子瞬间像是多了两颗灼热的太阳,生机勃勃的树木重新展现在光明之下。
展现在光明之下的还有那片血淋淋的战场,尤其是楚墨杀死的三个人堆在一起,旁边有两个小湖泊,只不过湖水是凝固的血液,结冰的血液……
被这灯光一照,九个敌人身形显露,暮威趁机“啪啪啪”又是三枪,三名敌人还没来得及重新寻找掩体就倒在树下。
“暮威,你看住你右边的方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向又逃的人交给我!”楚墨下车向暮威的左边方向快速潜伏。
剩下的六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灯光和枪声,如同受惊的小鸟,四散逃窜,争取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但是很遗憾,高强度的光亮将他们的逃窜轨迹完全暴露出来,他们只能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向四周开枪。
“啪啪啪……”“哒哒哒……哒哒哒……”手枪、冲锋枪的声音再度交织,暗战变成了明站,被追杀者变成了追杀者。
片刻后,树林再度回归平静。
“暮威,我这边全部搞定!你那里怎么样?”楚墨将没有子弹的冲锋枪扔在倒下的敌人身边,捡起一把有子弹的,顺便在他身上补了几枪。
“我这边三个全部搞定!”暮威回答。
“好,我过来找你,惠子怎么样了!”楚墨提着枪往暮威这边赶。
暮威扔下被自己鲜血沾满的手枪,来不及站起来,跪着爬向惠子。只见惠子双眼闭得更紧,脸色煞白,像是知道了战斗结束,表情一松,终于是昏了过去。
楚墨强忍着腿上和身上的枪伤,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两人身旁。“刚昏过去,流血太多,必须马上急救!”暮威看着还未站定的楚墨说。
“快把她抱上车!”楚墨喊着。
暮威站起来把惠子抱在怀里,楚墨跟在后面拖着中枪的腿,警觉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生怕有没死绝的人给他们来上一枪,路过一个身体抽搐的敌人,楚墨毫不犹豫地补了几枪。
回到车上,楚墨温柔地抱着惠子,轻轻地呼唤:“惠子,惠子,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楚墨啊,我们安全了……”暮威一秒也不耽搁迅速启动了车子,向后倒去。
“楚墨,从这里到市区两个小时的车程,惠子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暮威一边倒车一边声音急促的说:“快想想办法!”
“好,想办法,想办法……”楚墨从满腔的怜爱中召回神儿说道。
楚墨绞尽脑汁地想着:“把自己的血输给她……给她做人工呼吸……给她……”看着惠子愈来愈弱的呼吸,楚墨发现自己所有的想法并没有效果,然后,一股无力感,从楚墨的脚底开始向上升腾,直到将他完全吞没……
原来,世界上没有强到完全没有弱点的人,如果有,那他只不过是伪装得很好或者说他的弱点没有被刺激到足够令他表现出来的程度。虽然这些弱点让人类显得懦弱不堪,但是也足以说明人和石头是有区别的,不是么?
如果你想要变强,有两个方法:一、让自己没有爱的人、在意的人,断绝自己的七情六欲。二、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在意的人,你自然就是强者。
楚墨牙关紧要,痛苦的表情仿佛只有将牙齿咬碎才能够罢休!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心痛当中……
车子终于倒了出来,暮威轻轻调转车头,生怕一点点的颠簸都会让惠子产生不测。“楚墨,我们……”
话音未落,视野里面出现了七八辆不列颠的军车还有一辆医疗车。
……
“mr·楚,你放心接受救治,医生正在给惠子紧急输入o型血,她会坚持到医院的!”布莱克特工说道。
楚墨这才稍有安心地躺在救助车上,看着身旁救助车上的惠子,牵着手,不舍得放开。
两人被腿上了医疗车。
医疗车在中间,军车在前后,一列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草原,离开公主河,开上了平坦的柏油公路。
发生激战的树林,此刻真正回归了无人的宁静。无人看管的牛羊重新闲适地低头吃草喝水,仿佛从来不会被惊动的样子,只有挂在太阳下面那血红的晚霞,不断提醒着这样来之不易的傍晚经历过了一场多么惊心动魄的血战……
……
车队排成笔直的一列,匀速疾行。
布莱克怎么会出现的?车上有定位?如果有定位的话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暮威筋疲力竭地躺在车子后排,内饰被那群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混蛋打地稀巴烂,摇头叹气。开车的大兵不苟言笑,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
“一群没有人情味的石头疙瘩。”暮威不解也不喜欢这群大兵。
“嗖嗖嗖”车子来到了市区也没有阻挡,众多私家车看着是军车车队,纷纷避让。很快来到医院。
医院早已是接到了通知,军方的医疗车刚刚停下,就有三辆救助车推了过来,惠子、楚墨,还有受伤比较轻的暮威,被放置在了车上,快速推进急救室。
“我没事我没事,先救他们!”暮威受伤比较轻,担心楚墨和惠子,不停喊着。
但是这群不列颠的医生不懂华夏语,在他们的眼里,暮威的表现就像是脑袋受到了冲击一样。
随行医生简单看了三人的伤势,暮威身上没有非常明显的伤口,手一挥,用英语说道:“这个,送去脑科。”
要说有人想要挑起不列颠和华夏国的紧张局势呢,单单从这些先进的医疗设备、高效的医疗技术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强国。也只有不列颠国和华夏国能牵引起世界的动荡了。
暮威接受了一系列的检查,被医生定为“应激性心理障碍”症状,再次被转送到了心理看护病院……;楚墨身上的子弹被一颗颗夹了出来,数了数,一共六颗,医生不禁感叹道:“这是奇迹,这是奇迹……”;惠子失血性休克,医生快速对其进行气管插管,给予机械通气,迅速建立起两根静脉输液通道,同时输入2l的等渗平衡盐溶液,快速进行血液化验,从血库调出同类型的血液,紧急输入……
楚墨在手术台上,虽然身体的痛感被麻醉针遮蔽,但是心里的痛还是一阵阵侵袭,他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惠子——这个自己最爱的女人。终于,麻醉针的效用慢慢袭上他不愿意模糊的脑子,他想第一时间知道惠子怎么样了,慢慢地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楚墨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窗帘被打开,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在身上、脸上,暖洋洋的。
“mr·楚,你怎么样了?”开门后看着坐立起来的楚墨布莱克先是一惊,转而习以为常地问道。
“惠子怎么样了?”楚墨反问。
“惠子小姐现在还在昏迷状态,不,你现在还不能动,别担心,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布莱克按住想要起身的楚墨,说道。
楚墨这才发现身上插满了管子,于是不再挣扎。
“知道是谁在追杀你们?”布莱克问。
“追杀我们的是卢洛的雇主。你先去封锁消息,然后跟所有我、惠子、暮威接触过的不列颠人传达我们都死了的消息!一定要传达到,其他的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