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虎和希维娅终于走到赌石的地方了,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笑话,远远望去百多斤上千斤大料就摆在外面,小料则放在摊子上,有人看着。
“希维娅,我觉得我学得差不多了,你看翡翠的瑕疵,像什么黑斑,白棉,云雾,筋柳,薄膜我都能认识了,我们去赌石吧——”关小虎学习了个把小时,感觉他都成了玩翡翠的行家,自信满满地道,“那块原石便宜我们就买它回去,切不涨在意料之中,切涨了在意料之外!”
“……”希维娅见讨厌的小费雷德跟在后面,便挽着关小虎的胳膊道:“好,就依你。”
小费雷德听见了,都特么快笑抽了,对手下道:“希维娅的土鳖男朋友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希维娅的智商怎么也下降得这么厉害,难道老子屁颠屁颠跟在他们后面,跟他们争夺狗屎地豆青种,哈哈,简直笑死个人?”
关小虎听得清清楚楚,我草你大爷的,你特么才土鳖,你们全家土鳖,你想拍到高品质原石,做梦吧……
故意一惊一乍地问:“妈蛋,希维娅,这就是蜚声中外的翡翠毛料交易场所了,啧啧,各大公司的标场一字排开,这气势,这排场,可算让我开了眼界”
“关小虎,你瞧瞧,苹洲公盘的毛料与腾冲瑞丽的毛料大不相同,腾冲等地的玉料除了蒙头料外,大部分都是开小窗,或擦小口的半明料,这样的石料赌性很大,同时风险也特大。而苹洲的毛料绝大部分为至少切开一刀以上的明料,同样有赌性,但料子的质量比较明了,尤其是不太容易做手脚,让顾客上当受骗。”希维娅指着地上几块切了两刀的石料道。
这块石料是瓜皮绿豆青种,水也不好,混浊,还有云雾,筋柳,几乎就没什么价值,算是切废了的料,放在那儿只是还没来得及当做垃圾丢出去,当然也希望有傻傻给几百元把石头买走。
关小虎就是这样的傻傻,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阵,然后拿出手机给希维娅写了两个字。
希维娅一脸苦笑地点头,同意关小虎买这两块废石头。
关小虎像捡着什么宝贝似的,拿过暗标书,将价格电话会员号码什么的写在暗标书上,投到标箱里,老总明天揭标,然后确认转款,再发货。
老总一看废料都有人投标,嘴都快笑歪了,明天总算不用丢垃圾了,否则还要给垃圾清运费呢,不过这傻傻究竟给了多少钱,现在他想看也看不了。
苹洲公盘投的都是暗标,不喊价,顾客看中那块,直接利用会员身份投标,价高者得,既考眼力也考心理。
关小虎一块又一块地认真翻看着里面的石料,而且把他看中的每一块石料都用手机记下,不知记下一些什么东西,然后投暗标,好的差的投了十多个暗标,兴致很高,忙得不亦乐乎。
小费雷德也不是无聊到蛋痛,他带着苏福比的玉石专家三天前就到苹洲翡翠公盘来,反复翻看比较,目的想拍一些高品质原石回去,跟佳士德公司的秋拍打对台,在苏福比艺术中心搞个赌石拍卖,吸引部分富豪藏家,他们早就挑选得差不多了,也投了暗标,跟着希维娅,是担心佳士德搞出什么幺蛾子,破坏他们的赌石拍卖。
有几块石料也是小费雷德和苏福比专家看好的,小费雷德有些紧张,不过关小虎废料好料都投标,他又摸不清关小虎的底细,这土鳖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啊?
找个机会试试他?
突然关小虎眼前一亮,前面有块黄黄绿绿的石料一下黏住了他的目光,拥着希维娅挤上前去一看,妈蛋,红翡绿翠,紫艳黄鲜,方方正正,好一块漂亮的四彩料子!
不过周围好几个买家都在摇头叹息。
“可惜了这块缅甸的大四喜翡翠料,特么的真应了那句老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竟特么的被切垮了。”
“缅甸的玉器加工水平太特么粗糙了,他们能加工什么啊,就会加工蛋面和手镯,雕刻件的制作水平太低了,所以他们切料赌石都是找绿,取蛋面或切手镯,除此就没有别的了,才会切垮这块好料。”
“是啊,你们看,这块料子先后切了三刀,顶盖一刀下去,发现色正却不聚,第二刀下去,色已转淡,想取手镯,离皮太近,怕有绺,赌色的话,余料太多,风险大不划算,所以这样切垮的料,一般会拿出来转手,以减少损失。”
关小虎在旁边听这些行家专家一耳朵,看着他们摇头叹息着离开,将真气灌注双眼,拿起料子用透视异能认真观看,这是一块九公斤重的黄沙皮料子,不过已经被切成三片,上下两片盖子和一方主料,形状方正规矩,绿色鲜阳,黄皮下有圈色泽金黄的黄翡,紫色浓艳,底子干净细腻,种老,确实是一件相当不错的可以俏色巧雕的毛料啊!
别人怕这块切垮了的料,但关小虎不怕啊,他有修复技能。
关小虎拿出手机,直接输字跟希维娅探讨,很专业地说如何取料,如何加工,工费多少,需要花多长时间,这样才能计算出相对合理的投标价格。
希维娅最后也惋惜地下了结论:可惜,这是一块切垮的大四喜缅甸翡翠,虽然有红翡,翠绿,紫色,蜜糖黄翡,但被缅甸人切垮了,否则可以做成玉山子雕件,价值翻上十倍,还是放弃吧!“
小费雷德走了过来,假装认真地翻看起来,故意道:“这块大四喜翡翠不错啊,我觉得还能切涨,我要投标,你们估算一下,看能出多少价?”
小费雷德带的专家假模假样一通估算,然后将手机拿给小费雷德看。
“一百——”小费雷德突然捂住了嘴巴,点了点头,“投标吧。”
关小虎心里也没底,这三块切垮了的大四喜石料究竟值多少钱,一听小费雷德漏出的口风,便兴冲冲填了暗标书。
“小虎,大家都说切垮了,你还投标,投个毛线,真是我出钱,你不心疼。”希维娅跺脚道。
“你放心,这块石料我出钱,不就一百多万吗?”关小虎把暗标书丢了进去。
真是土鳖啊,这种切垮的料子最多就十几万,还一百多万,小费雷德忍不住都笑抽了,跟几个手下在旁边笑得直揉肚子。
关小虎似乎找到好玩的东西了,用自己的钱连投了四五块切垮了石料,然后对希维娅道:“你不是说这儿玉器加工历史悠久吗,找间加工厂,我去学学玉雕,然后我们明天回香江,顺便可以把石料带回去。”
“我们最多中两三块,估计都是你练手买的那些石料,难道还得等到明天?”希维娅撇了撇嘴道,她根本不相信关小虎的暗标出价,都不是整数,特么的几百几十的零头都出来了,不是闹着玩吗?
希维娅拗不过关小虎,还是给一个做玉器的老总朋友打了电话,很快就有一辆奔驰商务车开了过来。
希维娅是什么身份,佳士德香江公司的总裁,跟玉器公司常有业务上的往来,所以这家玉器公司的老总亲自过来迎接。
老总年纪大约五十,腆着个啤酒肚,短发,红光满面,一笑两个酒窝都出来了,下车便打哈哈,“美女总裁来苹洲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样,在公盘上挑到好料吗了,要不要轮叔给你开开?”
希维娅跟关小虎也下了车,希维娅介绍道:“小虎,这是翠宝公司的老总黄玉轮。”
“关小虎,给希维娅总裁跑腿的。”关小虎笑着露出了整齐的小白牙,自我介绍道。
关小虎说得没错,这趟到苹洲翡翠公盘,他就是给希维娅跑腿的。
希维娅刚想介绍关小虎的身份,被关小虎一个眼色逼了回去。
黄玉轮虽然继续打着哈哈,但对关小虎就没那么重视了,以为关小虎是希维娅的司机。
希维娅笑着道:“轮叔,我们先到你的玉器加工厂去看看。”
“好吧,晚饭我都安排好了,先去加工厂看一眼有没有你喜欢的玩意儿。”黄玉轮笑咪咪挥了挥手,先上了奔驰商务车。
关小虎开着路虎跟在奔驰商务车后面,开了约莫几分钟,在苹洲镇边上,进了翠宝公司的加工厂。
加工厂院子里摆了不少切开的毛料,几个玉雕师傅围着一块毛料正在争论。
“***,这块石料开小窗看着还不错,擦出绿色白色紫色三个色,福禄寿啊,没想到切另外两边看见不少绺裂白棉云雾,现在都不敢下刀了,要是切不好,黄总就亏大了,好几百万买来的。”
“那就擦吧?”
“擦也擦不行。”
“这个还得要大师来,福禄寿三彩翡翠得从选题,立意,主题,构图,甚至雕刻与抛光都得考究,需要功底深厚,才不会切垮!”
“谁有这个境界啊,琢石为玉,点石成金?”
黄总听说他花几百万拍的石料出了问题,也挤了进来,看见侧面开的绺裂白棉云雾,脸一下就耷拉下来。
妈蛋,几百万的石料稍微切错了,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没了,就算公司玉雕手艺最好的林老大都怕担这个责任。
关小虎也挤了进来,仔细瞧了瞧这块几十斤重的百多斤重的翡翠原石,冒了个泡:“要不让我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