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贵人!”
侍女喜上眉梢跑进主殿,“福内侍来了。”
“当真?!”
福生乃御前近侍,闻言甄瑶大喜亲自走到门口相迎。
“奴见过贵人。”
“福内侍不必多礼。”经过那段至暗折磨,如今的甄瑶已然被打磨了棱角,知道说话看话。
她虚扶起福生,眼神略带期盼望了望福生身后的方向,笑着道,“君上可来了?”
福生不动声色,垂头道,“回贵人,君上已经入京安城了。”
“入城了?!”甄瑶脸色微僵,却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笑遮掩了过去,“如今战事才定,君上定还有国事操劳。福内侍专程来此可是君上有什么交待?”
这话听着还是藏了期待。
福生假装听不懂,恭敬道,“正是,君上有令,召侍琴姑娘回宫伺候。”
“什么?”甄瑶脸上的笑彻底凝固,“福内侍没有传错吧?”
侍琴也愣住了,不觉又想起长生给药时让她稍安勿躁,难不成公子早就算到了?
未免被人看出异样,侍琴故作又惊又喜,受宠若惊低着头。
甄瑶目光阴冷,立在殿前痴痴看着侍琴被福生带走。
是了,君上是天子,他要谁自是将人接进宫,养在外头说白了就是把她当成了逢场作戏的玩意儿,低贱地上不了台面。
“贵人!听说君上将侍琴接走了?”
侍香原本在厨房盯梢,听见底下的侍女议论便沉不住气跑来一探究竟,寻了一圈不见侍琴,她这才慌了起来,不顾尊卑反问起了甄瑶。
甄瑶原本就有一肚子气没地撒,如今见一个侍女都敢来质问她,顿然勃然大怒。
她冷笑着看着侍香,“没错,说不得君上这是又想听琴了。”
侍香还未察觉出甄瑶的语气不对,急切道,“贵人,福生是不是没说明白?君上怎么会只接侍琴呢?奴……奴……”
甄瑶阴恻道,“怎么?你也想入宫?”
侍香一怔,这才察觉甄瑶的脸色不对,有些害怕往后退,“贵……贵人,你怎么了?”
甄瑶盯着侍香打量,眸光愈发阴冷。她虽出身高贵但长相却平平无奇与娇媚全然无关,若非衣着华贵她甚至还不如一个侍女。
而侍香能在天子身边伺候,美貌定然是有的。
甄瑶欺身,用指甲抓着侍香的脸,“你说侍琴每日卖弄风骚勾引君上,难道你这贱婢就没有想过爬王榻博君宠吗?区区一个贱婢也敢愚弄我?”
话落,甄瑶掏出袖里的短针。
“啊啊啊!!!”
京郊别院顿时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
京安城。
红绸招展,百官相迎,六匹汗血宝马齐头并进。天子入皇城,万民点灯,齐贺欣喜。
皇城菁华殿。
郑姬亦是心急如焚,手拿香扇目光死死盯着殿门,等了好一会儿前去打探消息的侍女才脚步匆忙跑进殿中。
“如何?”不等侍女喘口气,郑姬便起身追问,“问到了吗?”
侍女捂着发干的嗓子,艰涩道,“凤娇殿的侍卫嘴严得跟铁壁铜墙似的,根本套不出话。但奴守了小半个时辰,瞧见福内侍将侍琴带进了殿里。”
“侍琴?”郑宝宝脸色微变,“侍香侍琴不是被君上拨去伺候别宫那个贱人了吗?你可瞧清楚了?只有侍琴?”
侍女点头,“奴瞧得千真万确,只有侍琴。夫人,这凤娇殿的女子来头不小,不过小半个时辰奴便见君上差人来问了三回。”
郑宝宝皱眉,“的确来头不小。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本宫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狐媚子?从前那个甄氏女,君上就是再宠没有大婚也只养在宫外,这个倒好!不声不响就住进了王后主殿!”
说罢,郑姬带着一群侍女气势汹汹杀去了凤娇殿。
可刚转进凤娇殿的宫墙,郑姬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前脚还没踏进宫门就被白甲卫的方天长戟叉了出去。
虎贲白甲卫?!
“啊!”郑姬吓得尖叫了一声,捂着心口连连后退。
这凤娇殿竟囤了重兵把守?这到底是君上的狐媚子还是皇庭的要犯?
“大胆!我们夫人乃三宫郑夫人!”郑姬身侧的大侍女也被白甲卫的气势吓住了,但为了表忠心,不得不狐假虎威呵斥。
“未得天子诏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凤娇殿,违令者杀无赦!”
一听见杀无赦三个字,所有人不自觉抖了抖,就连郑姬都吓白了脸。
“都在这做什么?”
就在郑姬不知所措时,背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冷调。郑姬不觉又打了个冷颤,虽然怕但更多的还是欢喜,娇怯转身望向身后。
司马昱从入皇城便忙着应付朝堂局势,好不容易应付完前朝连口水都没喝就赶来看顾妙音,不想刚到凤娇殿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小天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郑姬有些怵,但对司马昱的爱慕之心终究还是占了上峰,她故作镇定娇笑着上前作揖,“君上~”
司马昱冷睨她,“你不在菁华殿待着,来这做什么?”
郑姬自是感觉到了司马昱的冷淡,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委屈道,“君上一去就是一月,听闻胡人凶残,妾担心君上便想来看看君上。”
郑宝宝虽性子跋扈,但生的花容月貌,这一番示弱垂泪更是风情妩媚。
只可惜君王看不上。
司马昱依旧冷着脸,“来人,郑姬违抗君令,即日起幽禁菁华殿。”
郑姬脸色惊变,万万不敢相信看着司马昱,“君上!为何啊君上 !?”
从前比这刁蛮的事她都做过,君上从未罚过她,今日不过就是想进去看看狐媚子是谁,这算什么错?何况她的脚都还没踏进凤娇殿半步。
司马昱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目不斜视穿过郑姬,声音凉薄,“拖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