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丁飞跑了!”
走出病房,接通电话后,吴海山在电话那头说。
听到这话,曲德丰顿时愣住了。
“你现在在哪里?”
稍稍回过神后,曲德丰问。
“我正往市刑警队赶。”
吴海山说。
“行,那咱们在那里汇合。”
曲德丰说,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望着紧闭的病房门,陷入了沉思中。
功夫不大,他走向了护士台。
借护士台的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
半个小时后,市刑警队。
曲德丰和吴海山在那里汇合了。
“人怎么就给跑了呢?”
见到刘子奇,吴海山马上问了起来。
“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故意放走了他。”刘子奇说,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吴海山追问。
“有两个怀疑对象,一个临时工,一个咱们自己兄弟。”
刘子奇指了指询问室:“两个人都没跑,正问呢。”
“我记得咱们市局的拘留室也没出过这样的乱子啊。”
“怎么就,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吴海山挠着头,实在难以理解。
“海山,事情已经出了,就这样吧,你去见见那俩人,看看能不能帮着刘队长找出点有用的线索。”
曲德丰打断了吴海山。
“就是啊,还是人家曲副市长是个明白人。”
刘子奇说,望着吴海山问:“吴哥,咱们先从哪个开始?”
“先见自家兄弟吧。”
吴海山想都没想直接说。
先排除内鬼,绝对是首先要做的。
凭着他对市局拘留室防卫严密程度的了解。
他相信,丁飞要想逃走,只有一个人帮忙肯定不行。
“曲副市长,您呢,要不要一起?”
刘子奇打量着曲德丰问。
“我还有事,就不参与了。”
曲德丰说,伸手在吴海山肩头拍了拍,走出了办公楼。
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曲德丰的身影出现在了临海市区的一处洗浴中心门口。
这处洗浴中心开在一条叫作老井坊的老旧巷子里。
入口处用钢筋架子焊了一个拱形门洞。
门洞上方标明洗浴中心名字的红色广告体字,只剩下两个。
不过,通过这两个字,以及其它字残存的痕迹。
还是认得出,这处洗浴中心叫“红浪漫”。
名字是又烂又俗又暧昧。
可这洗浴中心一看就不是那种做皮肉生意的销金窟。
而是老式大澡堂子。
曲德丰盯着洗浴中心的门头看了几眼,走了进去。
“三块一位,包月一块,搓澡另算。”
坐在柜台后面的收银员连看都懒得看曲德丰一眼。
凭着安在门边上的感应器“叮咚”一声响。
边打游戏边招呼了一声。
“上,上,快上啊,等毛线!”
曲德丰走到柜台跟前。
留着方便面头的收银员还在忙活他自己的事。
“收钱。”
曲德丰找出三块零钱,在柜台上敲了敲。
“扫码!”
收银员不耐烦地说。
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块铝片手牌,拍在了柜台上。
曲德丰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掏出手机,扫了三块钱,拿起手牌走进了男宾区。
不过,他没有去泡澡,而是在存放衣物的柜子间找了起来。
功夫不大,他停在了62号柜子跟前。
这个柜子在一整面柜子的最右侧最下方。
由于上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的原因,基本上没人用。
曲德丰蹲下身子,盯着锁头看了起来。
“是思源哥让你来的吧?”
没过多久,他的身后就传来了收银员的声音。
听声音的认真劲儿,跟刚才根本就是两个人。
“没错,我是按照他给我的线索找到这里的。”
曲德丰说,眼神有些迷离。
那个周末的清晨,他又把稀刻本《老残游记》取了出来。
想看看自己能否破解这本书里隐藏的谜题。
结果正盯着书页上的污渍看,却接到了海艳的电话。
她说红枫广场有人打起来了。
情况紧急,他必须去看看。
然而,就在他穿好外套准备出门时,一阵风忽然吹了进来。
晨风翻着书页,还把书页一张张暴露在了阳光里。
阳光穿过书页,特别是穿过书页上老旧残破的孔洞。
在地上投射出了淡淡的影子。
这些影子随着晨风的节奏,相互重叠。
地上便有了文字的轮廓……
顺着这个线索,曲德丰便彻底破解了刘思源的谜题。
并且,来到了红浪漫洗浴中心,走到了这组储物柜跟前。
“那您就是曲德丰,曲副市长了?”
收银员问。
“没错,就是我。”
曲德丰点点头,站起身,看向了收银员。
“需要我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不用了,请您稍等。”
收银员说,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他拿着一把榔头走了回来。
“锁头已经锈死了,必须来硬的。”
说着话,收银员蹲下身子,哐哐两榔头就把锁头敲下来了。
“您自己打开柜子吧,我就不帮您了。”
收银员说,站了起来。
曲德丰点点头,蹲下身子,打开了储物柜的门。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柜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林思源这是在故意耍我?”
曲德丰不自觉地想。
“哎,奇怪了,什么都没有,还交代我……”
收银员也很纳闷,跟着嘀咕了起来。
为了完成林思源的嘱托,他的神经可崩了好几个月了。
但凡有人长得像个干部,他都会偷偷跟进来。
没想到竟然白忙活一场。
“也许只是他……”
曲德丰叹息了一声,正准备站起来,却在储物柜左侧内壁右下方看到了一组用圆珠笔写的数字。
虽然在雾气腾腾,光线昏暗的澡堂子里看得不是太清楚。
可他看到第一眼时,就把那组数字记在了心里。
“榔头借过用一下。”
曲德丰朝身后伸出右手,重新蹲了下去。
“给。”
收银员不假思索地递给了他。
“哐哐哐!”
曲德丰接过榔头就在储物柜里砸了起来。
“领导,您这是干嘛?”
“没东西就没东西,犯不着砸我的柜子啊!”
收银员立刻急了,伸手就要阻止曲德丰。
可是,曲德丰就跟疯了一样,砸得一下比一下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