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围不断附和的话,赵玄嘴角一勾。
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陈家小子的好友还真不少。
真是让他意外。
这次的诗会当真是有趣得紧。
一群人等着他打脸,他是不打也不行了。
也罢,
自己就吟诗一首,让他们开开眼界。
虽然他脑海中能熟颂的诗词不多,但也足够用了。
赵玄神色不变,缓缓起身说道:
“既然如此,那赵某不才,就以一首山中雪后,与君共勉。”
他身旁的卢小茜见此。
看向陈景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意。
她是冰雪聪明之人,当然能猜到,眼前这人是想让王爷在众人面前出丑的。
但她对王爷有信心。
这诗会只是小场面罢了,能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朝堂相比?
杨家小子听到赵玄的话,顿时冷笑一声。
心中暗暗道:
“这家伙莫非是把写诗作词想得太简单了?”
就算是文坛圣者:
——大文豪苏东坡。
也不敢说自己能在一瞬之间,做出一首值得一品的诗词。
短时间内想出的诗词,
恐怕是不堪入耳,要被众人嫌弃。
在座的可都是文人雅士。
其中有一半的人,都身具功名,熟读经典。
诗词的好坏,一听便知。
顿时。
陈景心里对赵玄的惧意渐渐消失。
双眸再次带着戏谑的神情,看向了赵玄。
待会儿他要好好看看,这家伙是如何出丑的。
赵玄缓缓走进场中。
身穿黑色常服的他,在众人眼里无比的雄壮威武。
就连一些前来参加诗会的贵族小姐,都频频侧目,看向了赵玄。
美目中充满了中意的神情,如此英俊不凡的郎君,
很是少见,也许一辈子也见不到几位。
赵玄走到众人面前,踱了几步后。
幽幽开口道:
“----山中雪后。
晨起开门雪满山,
雪睛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
一种清孤不等闲。”
偌大的庭院里,死一般的静寂。
刚才陈景做的诗与这一比,就差了好几个档次。
所有人都在回味着最后两句:
檐流未滴梅花冻,
一种清孤不等闲。
这两句。
让众人的视野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让人觉得恍然置身于梦境中。
风吹来,树枝上的雪花绵绵密密地随着风纷纷扬扬地飘洒开来。
让众人觉得恍然置身于梦境之中。
陈景听到赵玄吟诵而出的诗词,心神剧震,面色苍白无比。
没想到,
自己不仅没让这姓赵的出丑。
倒还让他出尽了风头。
以后世人都会知道,
是他在诗会上为难赵公子,赵公子才不得已做出这等佳作。
想到这,气得他脸色发紫,欲吐出血来。
没想到自己的成名之战,确是作为别人的陪衬??
心里暗道:
“这……怎么可能。”
“这诗,是他能做出来的?”
“他一个粗人,一个不懂礼数的狂徒,能做出这等诗?”
原本吹捧陈景的人。
现在都面色尴尬不敢出声。
因为诗社内的人,都对赵玄的诗无比推崇。
纷纷拍手叫好,赞叹不已。
“公子这诗当真不是凡品,绝对能名传千古。”
“好!”
“好一句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我等当浮一大白!”
“公子大才,我不及也!”
就连一旁的卢小茜都激动得小脸通红,
站起身来用力拍着自己的玉手。
赵玄右手微微一抬,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便开口道:
“在下还有一首词,还请各位鉴赏一番。”
前来参加诗会的众人一听。
顿时惊讶地看向了赵玄。
什么?
曹子建七步成诗名传千古,已经是无比了得,无人能超越。
难道这家伙的才智,已经超越当年才气逼人的陈思王曹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人心里大惊。
顿时纷纷看向了赵玄。
只见赵玄微微迈出几步后,止步立定。
面容平静,仿佛沉醉在自己的意境当中,
又开口道: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
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
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赵玄念完。
原本静寂无声的院内楼阁内,
瞬间传来了一声赞叹:
“好词,好词!”
听到这声。
众人脑海中刚出现的意境被打破,
顿时寻声怒目看去。
见此人身穿常服,披着白色毛皮大氅,手上拿着玉骨折扇,头戴紫金幞头。
脸上颇有威严,皮肤白皙,俊逸非凡。
见到此人非凡的容貌。
众人心中的那一丝怒意,纷纷消散开来。
这就是人格魅力带来的效果。
“十五弟这词,当真不是凡品。”
赵玄听到来人的声音,循声看了去。
只见赵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众人之中。
他的身旁跟着一位姿容绝世的女子。
赵玄细细一看,就发现这女的正是那天被他踢断全身筋脉和骨骼的女刺客。
被赵玄看了一眼。
李妙音顿时浑身发寒,面带惧意的退到了赵佶的身后,不敢抬头与赵玄对视。
此时的她已经沦为普通人,
自身的武力被赵玄尽数废去。根本就不敢面对眼前的凶人。
赵佶见此拍了拍她的玉手。
示意她不要害怕。
便带着李妙音来到了剩余的空位上。
准备坐下,欣赏众才子的表演。
微服出行就是舒服。
没人能认出他的身份,能安安心心地观看这次的诗会。
“小生陈景,拜见陛下!”
赵佶:“.......”
众人这时,也反映了过来。
顿时齐刷刷跪了一地。
“草民拜见陛下!”
“小生拜见皇帝陛下!”
.....
看着周围跪倒一地的人。
赵佶刀人的心都有。
看向身前恭敬跪着的陈景,怒极反笑道:
“你小子是.....?”
陈景听到赵佶的话顿时说道:“家父是殿前太尉陈宗善。”
“小生有幸,跟随家父在一次宴会中得见陛下天颜,所以能一眼就认出陛下。”
陈景面带笑意地跪在地上。
能第一眼认出陛下,众人中也只有他了。
赵佶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意,微笑着说道:“你父亲,生了一个好儿子。”
“当真不错。”
说到这里,赵佶打开玉扇,轻微地扇了一下。想缓解胸口顿生的郁闷之情。
而陈景听到赵佶的话,心里十分高兴。
但当他想起赵佶刚才所说的‘十五弟’时。
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陛下的十五弟......
不就是当今的燕王吗?
而且还是大宋所有官员都为之恐惧的朝中杀神.....
想到这。
陈景浑身一激灵。
脑海里想起了刚死不久的权臣王禀,他好像就是因为惹到了燕王。
全家老小都入了土。
现在尸体已经凉透了。
顿时浑身抖如筛糠,猛地转身重重跪向了身后的赵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