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这位人物。”安达飞兴致勃勃地附和道。
“安心你应该认识他的。”葛斌话锋一转,对着安心说道。
安心莫名地抬起头,好奇地回望着葛斌:“我认识?”
“嗯。”葛斌一点头,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他就是莉莎的爸爸。”
“原来是莉莎的爸爸,难怪了?”
两人的对话勾起了安达飞的好奇心,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警长大人。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的心直痒痒。这人真有那么厉害吗?”
“反正莉莎很崇拜他的父亲。”安心一边解释,一边斜睨了一眼葛斌,“现在葛斌也这么崇拜他,想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安达飞愈发地急不可待:“什么时候你们给我引荐一下?要不这样,改天——就元旦假期——把他请到家里来做客,当然还有你那个好朋友莉莎,全都叫来,我们家也许久没有请过客了,是该热闹热闹才好。”安达飞突然又压低声音,将脑袋凑到安心耳边,悄声道,“正好还可以借机把安然和众辉也一块儿叫来。”
“好,听您的。”
安心带着宠溺的口吻满口答应下来,把安达飞乐得险些就地手舞足蹈起来。
“小葛呀,好男儿何患无妻,那女孩离开你是因为她不识货,你别难过,回头爷爷介绍更好的女孩给你。”安达飞拍着胸脯,笑呵呵地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尽管告诉爷爷,爷爷必定打着灯笼满世界帮你去找。”
“我的爷爷,您老就消停消停吧!葛斌不用您操心,您还是操心操心您孙女——我——的婚姻大事就行。”安心说着话,强行将桌上的一杯绿茶塞到的安达飞的手中,“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喝口茶再说吧!”
安达飞接过茶杯,顺便给了安心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可管不了你,你就自生自灭去吧!”说完,安达飞一转头又对着葛斌道,“告诉爷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个高个矮?长发短发?学历有什么要求吗?工作、收入……”
“爷爷,我今晚还得赶回所里去值班,这会儿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下去。”葛斌连哄带骗地说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容我回去仔细梳理一下我的择偶标准,等想好了,下次来做客时,我再告诉您,行吗?”
“哪有什么不行的?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们一言为定。”安达飞满眼欣慰地注视着葛斌,豪爽地表态道,“年轻人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有你们这样负责的警察守护着百姓的安全,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才可以高枕无忧地吃吃喝喝。”说完,安达飞一转头又对安心道,“你都削了几个苹果了,还削?削那么多给谁吃呀!别削苹果了。去,送送葛斌去。”
安达飞的命令犹如圣旨,安心赶紧放下手里的刀和苹果,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略略擦拭了一下,便站起身,随着葛斌一起来到了门口。
两人在门口驻足后,葛斌转过身来,对安心道:“别送了,进去吧!外头冷,你穿得单薄,别被冻着了。”
“我向来穿得少,习惯了,冻不坏的。”安心浅笑吟吟地答道,随即话锋一转,又道,“爷爷年纪大了爱唠叨,有些话你别往心里去。要是有什么话冒犯到你,让你难堪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没觉得爷爷让我难堪了呀!他有什么话冒犯到我了吗?”
安心闻言看向葛斌,却捕捉到他隐藏在眼底的促狭,瞬间有些恼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莉莎真是一丘之貉。”
葛斌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咧着嘴问道:“此话怎讲?”
“去去去,值你的班去,再不走你的大英雄就该打电话来骂你了。”安心气鼓鼓地说道。
葛斌听闻后也不恼,只是笑着挥手向安心道别。
回程的路上,葛斌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吹着口哨,哼着小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待他回到市北派出所,在地下车库停好车,迈步走入案事件受理大厅的那一霎那,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眼珠子则滴溜溜地乱转,寻找着发散酒气的源头。随后,他很轻易地便找到了这个源头。在案事件受理大厅的角落里,靠墙放着一排不锈钢长椅,本是给前来办事的群众休息等候所备,可这会儿却成了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人。可能是担心他着凉,值班的民警还在给他盖上了一件棉大衣。
“哪来的醉汉呀?这么大的酒味,才几点,就把自己喝成这幅德行了。”葛斌一边抱怨,一边向着案事件受理大厅里的接待窗口走去。接待窗口边上有扇电控门,穿过这道门便可进入后方的办公区域。在这里上班的民警平日里都是通过这扇门进出派出所的。
“可不是?刚带进来的。”正在接待窗口值班的民警回应道。
“老大呢?”葛斌有些心虚地低声问道。
而对方似乎生怕他听不到一般,故意扯着嗓子高声回答道:“你小子还好意思问?你再不回来,头儿就要派警车去逮你了。”
“有这么夸张吗?”
葛斌翻了翻眼皮,正打算接着回击,却不料从大厅的一角突然传来一记沉闷的撞击声,“咕咚”一下打断了两人间的拌嘴。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角落的长椅。或许是被刚才的高声对话惊到了,醉酒男子翻了一个身,不想却从长椅上翻落到了地上。大理石的地砖本就寒凉,现又正值寒冬,虽然大厅里暖气很足,但铺着地砖的地面依旧冰冷彻骨,躺上一会儿准保着凉。两人不敢大意,赶紧上前扶起了醉汉。那醉汉显然睡意正酣,这么一记重摔都没能将他摔醒。葛斌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人重新在长椅上安顿好。
直到这会儿,葛斌才有机会正眼瞧上醉汉一瞧。这一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前,他才刚和此人打过照面,不想这会儿又在这里遇见了。
“怎么是他?”葛斌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认识?”另一人问道。
“不算认识,一面之缘而已。”回答完问题后,葛斌又反问道,“酒后闹事?”
“喝醉了不假,但没闹事。”
“没闹事?那你们把他带所里来干什么?”
“他这个吧……还真不知该怎么定性……”
见对方吞吞吐吐的样子,葛斌愈发好奇道:“到底怎么回事?”
“一刻钟前,巡逻的那帮人在沿街路段发现一辆违章停靠的车。他们原本打算上去将其驱离,却发现驾驶员就在车里。更可笑的是,这驾驶员正在拼命地灌自己酒。巡逻队敲了半天窗,才引起驾驶员的注意。查验了他的驾驶证后,想以醉驾给他开罚单的。谁想,才一会儿功夫,这人就醉到不省人事了。他们叫了半天也叫不醒他,只好连车带人一块儿拘所里来了,打算等他酒醒后再做处罚。”
“那他到底有没有酒驾呀?”葛斌追问道。
“我们还真去查了那段道路的监控,发现这人挺有趣的,他是……用嘴也说不清楚,你自己看录像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