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一纪元、第二纪元的历史记载，虽然现在的霍尔看来，具备了一定的真实性。
但也就只有“一定”而已。
能让他觉得这就是真正历史的东西，怕也只是那些刻有铭文或者文字符号之类的存在了。
大海上最不缺各种遗迹。
而眼下，他们更是正在穿越连接第一、第二海层的漩涡通道。
第二海层的存在，原本就颇具神秘色彩。
能生活在第二海层的，基本上都是超凡生物。
这样的生存环境，像极了还没被人类统治，甚至没有被神灵统治的第一纪元的世界环境。
所以，在这样一个漩涡通道里，突然出现一个第一纪元的超凡生物，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海妖耶，那可是海妖啊！”
霍尔原本已经平静下去的心，不由得又开始躁动起来。
听着读取了他关于雷德洛伊的记忆后，一遍遍念叨着这些往事，并想要以此来诱惑他开门的海妖，霍尔内心逐渐有了些许挣扎。
这种传说中的生物，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但也正是因为它是传说中的生物，让得霍尔在好奇之余，更不敢贸然给它开门了。
因为，不管是他了解的那些关于第一纪元的历史记载，还是此刻根本无法看透一些与其相关信息的事实。
都在阻止着他，去接触这个海妖。
了解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合适探索的时机。
轻轻摇了摇头，霍尔将这份好奇，暂时抛到脑后。
他的好奇心虽重，但自制能力却也很不错。
没有给海妖任何可趁的机会，对方的喋喋不休，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就没了声响。
在这条漩涡通道里，或者说，是在当下由神灵与人类共同统治的世界中。
对于这些第一纪元的超凡生物，应该具备有某些规则束缚。
就像中立阵营的中立规则一般，在光亮处或者房屋里，便可具备某种抵抗超凡的力量。
所以，只要他坚持不开舱门，外边的海妖便对他没有半点威胁。
找不到突破口，自然也就不会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
等了好半天，门外确实消停了。
原以为事情差不多就这样结束了，即便奥斯丁和可莉雅还没从各自的遭遇中摆脱出来，至少他应该也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但，随着霍尔目光扫去，周边的情况，并没有半点变化。
他依旧是被单独隔离在某个特殊的空间里。
“难道那只海妖还不死心吗？又或者，除了海妖，这条通道里还有其他的神秘生物？”
海妖的【读心】能力，具备了反隐秘属性，越是探查便越探查不到。
而这种类似结界或者魔法阵的力量，或许也具备了同样的特性。
所以，霍尔越想去看透它的信息，越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开始尝试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种状态，他早就在炼制护身符咒的过程中，训练出来了。
那种不刻意，要多真实就有多真实。
而随着他漫不经心地将灵性散发出去，想要随意触动点什么。
蓦然之间，他的灵性确实触动到了什么。
甚至，还是一种非常熟悉的触动感。
“不是结界也不是魔法阵，这是……”
“梦魇！”
暗之猎魔人的【梦魇】。
霍尔猛地站了起来。
先是雷德洛伊，现在则是打算用鲍勃来搞他心态吗？
“可是不对啊！”
如果是【梦魇】他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的灵性有了熟悉的触动感，但他的看透超凡，却依然什么也没看透。
所以，此刻困住他的，到底是不是梦境空间？
嘭！
就在霍尔惊疑不定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舱门，突然间被一股力量，自外边破开。
“这又是什么鬼？”
他愣了一下，剧本似乎不是这样子写的啊！
他不开门，这门他喵的却是自己打开了。
目光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没有过道的身影，只有无边的黑暗。
就像之前从甲板上看到的，海洋漩涡中心处的那种摄人心弦的黑暗。
只不过，海洋漩涡中心的黑暗，仅仅只是给人那样的感觉。
但此刻门口的黑暗，却真实地将他整个人，都摄取了过去。
霍尔的目光只是稍微触碰到了那一片黑暗，眨眼间，他已经被黑暗包裹在内。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移动半步。
可是，他周身的景象，却已经全部被黑暗取代。
他这是中招了吗？
但是，为什么呀？
霍尔想不通，非常的想不通。
他可是紧守着船长给出的忠告，没有对门外的呼唤，给出半点回应。
唯一比较出格的行为，不过是想用自己的能力，看出点相关信息而已。
但，真要论起来，这根本不算出格。
他的看透超凡能力，源自于那对神秘的眼珠子。
而那对神秘眼珠子，蕴含的可是神灵的力量。
即便他的身体，限制了这股力量的发挥。
但这股力量，依然具备着最高的位格。
不管门外的超凡生物，是什么层次的存在，他使用这股力量去试探，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引来反噬的。
除非，对方也具备类似或者相近的位格。
就像当初霍普金斯晋升为圣者时，他从混乱的秩序规则下，窥视到半神级的力量信息，而遭到反噬一样。
但就算如此，他的身体受到的伤害也十分有限。
半神的力量都是如此，那么除了神灵权柄，怕是没什么别的力量，是他看不得的。
可眼前的情况，也不像是看到神灵权柄的样子。
至少，从他接触过几次神灵力量的经验判断，此刻的黑暗中，他并没感受到神灵力量气息的存在。
霍尔没敢乱动，至少在稍微搞清楚眼前状况前，他没打算乱来。
灵性融入目光，目光化作利箭。
霍尔紧紧盯着前方，仿佛想要将这片黑暗撕破。
有阻碍之感，同时，也有层次之感。
仿佛，这片将他吞噬的黑暗，是一层层套娃。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也不知道他的目光穿透了几层套娃。
突然，眼前的阻碍感蓦地消失，他的两道目光，仿佛冲破乌云的阳光，径直投射到了某一片地面之上。
“地面？”
霍尔还来不及惊疑，自己明明是平视，为何会变成俯视。
他的两道如日光般的眼光，已经投射在了那片地面上的，某处遗迹里。
残破的神庙立柱之间，有一座更加残破的石质王座。
而此刻的石质王座上，有个穿着黑色晚礼服，低头沉思中的男子。
当霍尔的两道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时，那男子缓缓抬起了脑袋。
那个脑袋上，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鲍勃·海顿，科恩市“吹笛人”小队的前队长。
那个以一己之力，力缆狂澜的科恩英雄。
但他，不是牺牲了吗？
可是眼前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霍尔刚想进一步查探一下，原本消失的阻碍之力，却突然成百上千倍地重新浮现。
他的目光被层层黑暗重新拦截回来。
而当他彻底回过神时，已经离开了那处奇妙的黑暗空间，回到了船舱之中。
他的旁边，可莉雅和黏土人比他更早一步清醒过来。
只有奥斯丁，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古怪的状态。
星象师的力量，正从他的体内不断溢出。
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周围。
他刚刚陷入的那种空间，似乎就是奥斯丁的力量与漩涡通道中的某部分力量结合后，产生的奇妙反应。
也就是说，他在那个空间里看到的景象，极有可能是某个未来影像。
而他在那里，看到了鲍勃。
“难道，鲍勃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