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巧听了差点笑出来,她离开京城时洛正德和顾南琴还都在京城呢,只是后来一直都没在关注过他们,可若说他们在地牢里被关了一天,那不是说明他们比自己来的还快?
不说这可不可能,就是说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杜雪巧都猜不透。
不过,来都来了,见见也无妨,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杜雪巧都想着要不要趁机将人灭口算了,免得还要斗来斗去那么多年。
来到他们说的地牢,地牢的门开在一个山洞,进去之后有一条人工挖掘修砌的石梯一直向下,进到石门,扑鼻就是潮腐的味道,还有各种混合的臭味,让杜雪巧忍不住就皱了下眉。
莫副将和庄副将歉意道:“地牢里长久不通风,味道难免不好闻些,难为杜姑娘了,不如我们将人带出来再问吧。”
杜雪巧摆手,“不妨事,还是早问完早安心。”
莫副将和庄副将也不再劝,他们从前在战场上什么苦没吃过?地牢的味道虽然难闻,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忍受不了,他们只是怕杜雪巧适应不了罢了,既然杜雪巧都说不妨事,他们除了对杜雪巧更加佩服之外,也是一样想把事情早点解决了。
顺着石梯来到地牢最下面,一眼望去都是用整棵去了皮的树隔开的一个个牢房,牢房的地上也只铺了薄薄一层稻草,里面却都空无一人。
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渍,显然这里之前关的人生活的都不怎么好。
一直走过十几个几乎相同的牢房之后,停在最后两间牢房前,不同于其他牢房都空空的没有人,这两间牢房里还关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而此时,这一男一女各占据牢房一边,还在不停地指责着对方。
杜雪巧朝莫副将和庄副将使了个眼色,不要出声,杜雪巧则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要不是你这混蛋逼婚,我至于要逃出京城吗?要不你把我的侍卫都打死打伤,我可能被这些山贼给抓了?你倒怪我连累了你?我呸,老天怎么没长眼劈个雷把你给劈死!”
对面的男人‘哼’了声,什么话也没说。
顾南琴被激怒了,“你不是很嚣张吗?还想娶我?你哪点比得上我承安表哥?就是给承安表哥做侧妃,做妾,我也不去给你做正妃,也不瞧瞧你那丑样,配得上本姑娘吗?”
洛正德怒道:“嫌我丑?你忘了是谁把我的脸抽毁容的?还敢嫌我丑?我现在就让你变的比我还丑。”
说着,就奔顾南琴冲了过去,顾南琴‘嗷’地叫了一声,迅速退到自己牢房另一边,任洛正德抓着牢房的木桩伸手够了半天也够不到。
顾南琴冷笑,“看你这样子,哪还有半点皇子的尊严?跟大街上的疯子也差不多,还想要当皇上吗?这辈子你想都不要再想了,就凭你这张丑脸皇位也轮不到你坐了,官兵已打下山寨,听说带领他们的就是我承安表哥,我只等他们送我去见我承安表哥,往后就在承安表哥身边哪也不去了,至于你嘛,嘿嘿,不知还有没有脸见我承安表哥了。”
洛正德被气的嘴里发出阵阵‘吼吼’的声音,透过疏密的木桩,杜雪巧看到一个凌乱的背影,真好像顾南琴所说的疯子一样,半点也寻不到前世那个温润的三皇子影子。
想到那日在杨记酒楼,洛正德被顾南琴一鞭子抽到见血,虽然燕福生都跟她说过那样一鞭子不会让他毁容,宫里上好的伤药有很多,用不了多久就连疤都不会留下。
可此时此景,也不知是药出了问题,还是人出了问题,杜雪巧相信洛正德脸上的伤肯定没好。
杜雪巧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就怕被狗咬狗的两人听到,这两人都不是她能做主处置了的,还是等燕福生醒了再说。
只是他们怎么凑在一起,还都被山贼给抓了?这里面若说没有阴谋根本不可能,只是阴谋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最终让他们没害成别人,反倒把自己给害了。
当然,不处置不代表不可以做什么,前世加上今生的仇和怨,杜雪巧对洛正德也算是恨之入骨,既然他们当初能对小小的燕福生下手,想用老鼠将他咬死,杜雪巧就算不让老鼠们咬死他,也可以吓吓他。
见杜雪巧没有当众揭穿这两个人是骗子,又悄悄地退出去,想必这两人的身份也是**不离十了,莫副将和庄副将也是有眼力见的,跟着也退了出来。
这地方、这时候、这场景,若真是那两个人,他们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不然被传了出去,他们真怕被穿小鞋。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地牢里关的那个女人是五皇子妃,那杜姑娘呢?
一个跟别的男人关在一起,不说吃饭睡觉,就是出恭都没遮没拦的姑娘,就算长得再美若天仙也配不上他们处处都胜人一筹的五皇子,跟那个疯子似的丑鬼三皇子倒是满配的。
让人将地牢门关好,两人送杜雪巧回去歇息,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再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等五皇子明日醒了再做打算。
别看燕福生才十三岁,可经过这一整日的厮杀和后来的酒宴,他们对燕福生都刮目相看,不但杀敌时骁勇,更是对他们这些当兵的人用心良苦,若真让他们来选支持谁当皇帝,他们连想都不会想,肯定是五皇子无疑。
如果地牢里那个真是三皇子,就他那样子,拿什么来和五皇子比?
将杜雪巧送到地方,莫副将和庄副将施礼后离开,谁也没提地牢里的事,心里却都有了计较。
杜雪巧也没回自己的房,直奔燕福生的房间,敲门,将揉着睡眼来开门的杜春给赶回自己房,杜雪巧直奔大床。
大床之上,燕福生呼呼地睡,梦中还不时扬扬嘴角,杜雪巧都不忍心把他喊醒了,可遇到这种事,不把他喊起来也不可能。
用力地推了他几把,燕福生嘴里嘀咕了几声,翻个身又睡了,杜雪巧继续推,好在之前喝的醒酒汤也起了作用,燕福生总算是睁开迷茫的眼,看了看眼前的杜雪巧,咧嘴一笑,将人就搂了过来,“雪巧别闹,再睡一会儿。”
直接就将杜雪巧给搂到了床上,杜雪巧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另一侧腰上也掐了一把,酒醒了一半的燕福生也是知道疼的,‘嗷’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委屈道:“雪巧,疼!”
杜雪巧将手放在上面揉了两把,“好了好了,这不是出大事了,我也是没办法嘛。”
说着,从床上爬起来,“你精神精神,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把脸。”
燕福生坐在床上,眉头都要拧到一块儿了,虽然知道若是没大事,杜雪巧也不会这样喊他起床,可是……他真的好想睡啊。
杜雪巧将水打回来,就看到坐在床上,围着被子,眉头都要拧到一块的燕福生,那样子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将手巾在水里投湿,叠成一块,来到床边,“知道你困,擦把脸就精神了。”
燕福生将脸往前一凑,杜雪巧好笑地将手巾就按到了他的脸上,就听燕福生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脸上盖着的手巾拿了下来,半晌才怨道:“你真狠,这是要冰死个人吗?”
见杜雪巧无辜地望天,起身朝地上放着盆看了一眼,就见清透的水面上还飘着几块碎冰,显然这是一盆能够让人瞬间清醒的冰水了,若不是今年南方的天气异常,想要找到这么一盆冰也不容易。
不过,这样一来燕福生还真就清醒过来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雪巧斟酌着用词,毕竟一个是他前世的正妃,一个是他同父的三哥,在地牢里关在一起,真传出去名声也不那么好听。
燕福生慢慢用冷手巾擦着脸,慢慢地来适应之后,还挺舒服的。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杜雪巧说是什么事,斜了眼示意杜雪巧快说,这大晚上的把他喊醒也不可能没事,有事快些办完,他还想要再睡呢。
杜雪巧想了想,不和怎么说都是他的家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就把莫副将和庄副将之前的来意,和她同他们去地牢后的发现都说了一遍,又着重说了一下洛正德很可能是毁容了,“福生,你说这两人怎么会跑到我们前头了?会不会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燕福生用冷水洗了脸,脑袋也彻底清醒了,点头道:“南琴怕是为了躲避三皇兄才追着我们出来的,三皇兄也许是为了追南琴,也许是如从前一般与我作对,不管怎样,他们怕是没想到我们半路会去收集粮草,这才错过了,以至于让他们走到了前面,结果落到山贼手里。”
被他这么一说,杜雪巧也认为与事实相差无几,暗中还庆幸他们去收集粮草,才没跟这俩糟心的遇上。
燕福生又道:“这件事我们还真不方便出面,南琴若是为了寻我而来,以她的脾气定不会轻易回去,这里面又牵扯到三皇兄,一个不好我们就舍惹一身腥……”R11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