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晚上,秦明都没有出现,我也没有收到黄诚死亡的消息。
就好像秦明已经放弃了复仇。
我联系刘瞎子,一同去了小河边,原本怨气冲天的小河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阴气,连河水似乎都变得清澈了许多。
一夜之间,秦明消失得无影无踪。
按照老蒋爷的说法,要么秦明最终放弃了复仇,放下了执念;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将秦明带走了。
他更倾向于第二个可能。
不止是他,我和刘瞎子也倾向于第二个可能。
我们是见识过秦明的痛苦和怨恨的,不可能在一夜时间,就能化解。
只是,会是什么东西带走了秦明?
我们都没有答案,更让我心中不安的是,在小河边的公路上那条灵车刹出来的刹车印,似乎比之前明显了一些。
让刘瞎子关注下秦明的事情。我再次来到了医院。
张婆婆已经准备出院,对于我的到来很是惊讶,在她看来,我应该正忙着处理秦明的事情才对。
听到我说起秦明消失的事情后,张婆婆沉默良久才道:“我不是答应过你,走一次阴吗?要不我去找找秦明。”
走阴也叫下神、过阴。以活人之躯前往阴间,寻人问事。
。
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阴间的存在,即便是在阴行中,对于走阴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一种认为这个世界真的有阴曹地府,走阴的人通过特殊的办法,到了那里,见到了逝者。
另一种则是比较主流的说法,认为走阴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和鬼,乃至厉鬼,进行交流从而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的方法。
走阴的对象必须是走阴人见过的人,这点似乎也佐证了这个说法。
当然,让这个说法成为主流的根本原因是,没有人确切的见过阴曹地府,连鬼差都没有。
听了张婆婆的话,我只是略一犹豫,便拒绝了,而是说道:“还是麻烦张婆婆去见见我爷爷吧,我挺想他老人家的,帮我问问他,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张神婆点点头,带我回到了她家中。
张神婆的家在乡下,和大多数的老式砖瓦房差不多,只是客厅供奉的并不是天地君亲师,而是一副画像。
有些像观音,却有不完全相同。因为处于房屋的阴面,显得有几分阴森。
“你坐吧。”张神婆说了一句,便在画像前点了三炷香:“香快完了,如果我还没有回来,就叫醒我。”
我点头后,张神婆便跪在画像前,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日静静夜幂幂,何仙姑带阳魂,带我弟子逛花园,带到大路桥,手也摇脚也摇,快打马快摇鞭,快快打马到檐前,檐前四者领金钱......”
没有念咒语般抑扬顿挫的韵律,而是犹如念顺口溜,一个字赶着一个字,越来越快,到后面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似乎所有的字都混在了一起,变成一种奇怪的声音。
让人有种迷迷糊糊,犹如熬夜般恍惚。
随着声音渐弱,张神婆的头垂了下去,下巴死死地顶在胸口。整个人却跪得笔直。
我不敢出声乱动,这是我第一次见识走阴,生怕因为我的举动,影响张神婆。
除了头脑有些昏沉,感觉到有微弱的阴气汇聚外,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神婆的身子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原本燃了一半的香猛地加快了速度,就好像有人不断的在煽风。
阴气渐渐浓郁,让房屋中的光线都暗淡了许多。
我站起身来到张神婆身后,视线死死的盯着香。
就在香即将燃完,我伸出手打算叫醒张神婆的时候,张神婆却突然啊的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
我急忙将她扶住,张神婆瘦弱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整个人轻飘飘的,不但没有往下沉,反而有种要向上飘起的感觉。
“张婆婆,张婆婆。”
香燃完,张神婆吐出一口带着恶臭的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挣扎着对着画像磕头,然后重新点了三炷香。才在我的搀扶下坐到一边。
她很疲惫,休息许久,才颤巍巍的倒了被白酒递到我面前:“你刚才闻到了我吐出的阴晦之气,喝下去,能消除。”
我直接举起白酒一饮而尽。
明明闻着很大股酒味,但喝在口中,却犹如白水,其中还带着丝丝怪味,很像是纸灰的味道。
符水!
我打量着到处酒的瓶子,很透彻,并没有纸灰。
“晓龙。”
听到张神婆的话,我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张婆婆,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没有和你爷爷说上话。你爷爷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的站着。
那个女人穿着华丽的古装,红色的,裙摆很长,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我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很可怕。
你爷爷不断的挥手让我快走。
那女人没有对我动手,可即便是这样,我也差点没能回来。”
我皱起眉,心中有些不安。
张神婆的话,让我想到了古墓中的那个女人。
爷爷还在和古墓主人对峙,从张神婆的描述来看,即便拥有化金棺,爷爷似乎也没有办法占据上风。
我正思考着,略微缓和的张神婆再次说道:“晓龙,我准备走了,以后大约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点点头,这是张神婆之前就说过的事情,虽然和张神婆接触不多,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抬头看着张神婆,我露出笑容准备说话。可当我看到张神婆的眼睛时,顿时一愣。
张神婆的眼睛已经浑浊,但在瞳孔的正中,却透着一抹银色。
“张婆婆,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张神婆伸出手摸了摸眼睛,并没有发现异常。但她并没有大意,直接拿过一边的碗,装上了一碗水,然后将其当镜子用。
我在清水中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张神婆却露出苦笑:“看来我被盯上了。”
“张婆婆,这是?”
张神婆严肃道:“刚才在我就要离开的时候,一个11、2岁的小孩向我冲了过来,只是一晃眼,我并没有看清小孩的样子,只记得他的双眼好像是银子做的一样。”
“水银殉葬偶!”我惊呼出声,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啊,那尊水银殉葬偶已经被毁了啊。”
“水银殉葬偶?”张神婆重复了一遍,随即脸色一僵:“原来是水银殉葬偶。看来,我走不掉了。”
说完,她再次转身,跪在了画像前,嘴里念念有词,只是这次的声音更加急促,我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只知道她仿佛在询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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