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尝试跟着孩子唱起这首歌。
鬼因为执念存在,跟着鬼做他执念中重复的举动,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和鬼更加契合。
这也是普通人见鬼最好的方法,比牛眼泪什么的靠谱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一但你重复完这样的举动,就会被鬼盯上。
而现在,这是将孩童鬼引出来不错的方式。
刚开始我只能跟着节奏哼哼,听了几遍后,终于唱出了部分歌词。
当我第一次尝试着唱完后,一直循环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
在院子中,凭空多了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的衣服布满的裂口和血污,却依旧能看出来,衣服的质量很好。
我弯下腰,将七根长钉放在了地上。
双手各自藏着一根长钉后退两步,看着男孩。
八面体组成的钉头下,是远超平常钉子长度的钉身,通体黝黑,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亮。
这是棺材钉,也叫镇钉或者子孙钉。用来下葬时封钉棺材所用。
我在表明自己拾骨匠的身份和态度。
愿意以拾骨匠的身份为男孩迁坟安葬。
“你已经杀了害你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父母,为你迁坟。”
我的态度很好,毕竟孩子的遭遇让我心疼。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提起父母这两个字的时候,两行血泪从男孩的眼中流出,一股极致的阴寒围绕在男孩身边,让空气中的水份凝结,化作一点点水滴,滴落在地。
糟了!
我心中暗叫一声,直接向着一侧扑去。
还未落地,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流从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划过,撞在大门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响。
大门晃动,房间中传出无数惊呼和大叫。
唯一安慰的是,木门虽然出现了数道裂缝,但并没有震开。
我摔倒在地上,不等爬起,眼前已经出现了孩子的双脚。
没有任何的考虑,双手暗藏的棺材钉一上一下飞快扎去。
惨叫夹杂着滋滋的声音,男孩捂着被扎上的手,想要逃离,但右脚却被另一枚棺材钉死死钉在地上。
创口不断冒着白烟,男孩原本平静的脸上被痛苦和怨毒充满。
我在地上一个翻滚,抓起之前摆放在地上的七枚棺材钉站起。
“子孙钉你不接,那就只能给你镇邪钉了。”
七枚封棺,九枚镇邪,同时棺材钉,但用法不一样,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男孩不住的嘶吼,明明没有唱歌,刚才的歌声却再次响起,回荡在夜空中。
钉住男孩右脚的棺材钉上更多的白烟升腾,一点点离开男孩的右脚。
“还想跑。”
我一个飞扑,将升起的棺材钉再次按下。
男孩的惨叫声更大,全身开始渗出鲜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冲入我的鼻腔。
我立马闭气,拿出另一根棺材钉钉住男孩的左脚。
同时,男孩也没有停下,渗着鲜血的手按在我的后背上。
一股寒意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抬起头时,我龇牙咧嘴的露出笑容:“跑不掉了吧,聊聊?还是我直接把你镇压了?”
孩子往往比大人更加执拗,闻言男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竟生生将双脚穿透棺材钉抽了出去。
不等我反应,直接消失。
传来的歌声震耳欲聋,就好像播放的音响就放在我的耳边一般。
我只感觉到头晕脑胀,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
身后的房屋,所有的门窗都在剧烈的震动。
几块瓦片,被震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男孩似乎发现了更简单的方法,门窗停止震动的下一刻,屋顶的瓦片犹如下雨一般落下。
这是要拆家啊,不是说三四岁的孩子才会拆家吗?
我转身拍打大门:“村长,开门。”
大门开启,我冲进大门正好看到上方被揭开一个缺口,一张布满血污的脸出现在缺口中。
我最讨厌厉鬼,又凶又聪明。
当下,也顾不得羞涩,夺过身边壮汉手中的红龙,直接放在了三叔母亲棺材前的烛火上。
一股淡淡的红色在火焰的熏烤下升腾而起,犹如一条小蛇,向着缺口而去。
男孩的脸瞬间消失,我也立马将红龙移开了火焰。
抬着头看着屋顶,一但有缺口出现,就将红龙放在火焰上。
红龙很快被烤干,反应过来的村长立马又递给我一张,还不忘冲着一群老少娘们大叫:“有新的没有,快点换下来。”
红龙的数量又多了三张,却远远比不上消耗的速度。
头顶上的瓦片已经被掀开不下数十个缺口,男孩的脑袋犹如地鼠般出现又消失。
不仅仅是我和村长,其他人也看出了问题。
六子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要不我来烤红龙,晓龙你想想办法。”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烤都行啊。”
顿了顿,我看向村长:“村长,把大门打开,将纸钱全部扔到院子里点燃。他要玩,我就陪他玩个大的。”
一堆堆纸钱被扔了出去,随着纸钱被点燃,刚才消失的狂风再次吹起。
风中夹杂着无数鬼哭狼嚎,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乘着风围绕着纸钱。
纸灰飘散,周围的温度并没有因为院中的大火而升高,反而变得更加阴冷。
看着院中火焰,所有人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再次消耗掉一张红龙,我一脚踢在村长膝盖后的腘窝处。
村长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正要起身,我一把将他压住道:“所有人都跪下。”
没有犹豫,就连最小的孩子也被自己的母亲抱着跪下。
我高声道:“黄家列祖列宗,今日黄家村遭逢大难,希望列祖列宗保佑,不然黄家村一村必将被屠戮殆尽,子孙断绝。”
说完,我压着村长的手用力抓了抓他的肩膀,低声道:“村长,祭祀你是专业的,按照我的话说。”
村长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是黄家村的族长,清明年关,没少干祭祀主线的事情,当即半白不文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说着说着,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不住的对着祠堂的方向磕头。
周围的风小了一些,原本被抢夺一空的纸灰缓缓落在地上,无数带着模糊人影的狂风向着屋顶卷去。
一声巨响,反锁的祠堂大门直接被撞倒在地,同样带着模糊人影的风不断从祠堂中涌出,卷向屋顶。
瓦片被吹起,在半空中就被狂风搅成粉碎。
男孩的歌声在风中忽强忽弱,那张带血的脸,再也没有在缺口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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