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农历的七月十四,九月初。
也就是中元节的前一天,秦庸和杜若羽大婚的日子。
这是一场极为特殊的婚礼,冥界有史以来第一位和凡人女子成亲还得到了八方鬼神、三界总局、神界祝福的阎王。
因为要受孕的缘故,杜若羽在婚前一周就进行了复活,灵魂回到了最初的肉身中,复活是蒋子文亲自进行的,因为每一年冥界都有极少量能够复活的名额,即“得到秦广王的死亡赦免”,所以今年的复活名额中,蒋子文将杜若羽的名字放了进去,就当是聘礼之一。
这死亡赦免绝非轻易能够得到的,若是换了其他人,必须是对冥界有过特殊贡献的卓越鬼神,又或者是对冥界有过上千年无私贡献的鬼差阴兵,或是因冥界勾魂使工作中出差错而导致凡人意外死亡的,又或者是在新一届阴阳官选拔出的十位候选人……若非以上4种情况,是绝不可能得到赦免的。
为什么说这场婚礼极为特殊呢?
因为杜若羽复活后无法进入冥界,而秦庸贵为楚江王镇压冥御渊他无法离开冥界。
而为了能够完成这场婚礼,可以说是四方出力。
婚礼礼堂被设在了冥界和人界边缘相交的溺水河畔。
宴席大摆上千桌,来便是客。
借着自己结婚,秦庸又一次暂离冥御渊。
而替秦庸临时看守冥御渊的任务又一次落在了“工具人”法尔里德的头上,秦庸在临走前,将自己九成的灵力留在了冥御渊中,以防他暂离突发意外,再留法尔里德代为镇守,为期一天一夜,而作为镇守的报酬,自然是将冥御渊中的冥界至宝幻镜留给法尔里德,让法尔里德能够通过幻镜看到素素的一切。
夜幕降临,弱水河畔锣鼓齐天,热闹非凡。
冥御渊楚江王宫中,法尔里德席地而坐,守在幻镜前,小菜小酒满满一桌。
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萌萌。
和素素一样,萌萌的未婚夫宫厉也在巫域,一听有一面镜子能够看到宫厉和宫素正在做什么,她压根儿对婚礼没兴趣,吵着闹着让龙王把她带这儿来了。
小时候那个胖成球的胖萌,如今出落得如芙蓉般脱俗绝美,只不过比起儿时的纯真娇憨,如今的萌萌眉宇间多了些龙族公主惯有的高贵飒爽,还多了几分历练过后的成熟和利落,眼底稚气全脱,傲然冷漠。
只不过在她看来属于“家人”的亲朋好友面前,她还是会露出些许可人的一面。
“你不去婚礼?”
法尔里德慵懒的瞥了眼自己的……他算了算辈分,素素是厉儿的姐姐,那萌萌是厉儿的媳妇,那得是弟妹了。
“弟妹?”
萌萌舔了舔小酒盅里的佳酿,如画精致的黛眉轻挑,不屑道:“婚礼哪有厉厉哥哥好看,你不也没去吗?”
“我是受人之托。”法尔里德看着幻境中被扔在雪山历练的素素和厉儿,痴迷的移不开眼。
“哦,没关系,那我陪你好了,小姐夫。”
“……”
法尔里德素来话少,他没怎么搭理萌萌,而自从厉儿进入巫域,被勒令十年后才能回来,萌萌就跟着流云和白斐然去了军队,极少回来,听说如今已经是秘密作战部队的女队长了,厉害的很。
萌萌在和法尔里德抢幻镜的时候,宫司屿和灵诡忽然间出现。
“你俩,还没进我家门,已经开始弟妹姐夫相称了?合适吗?”
宫司屿冷着脸,西装革履,俊美非凡步入,很不客气的斥道。
萌萌一见灵诡就开心的跳起,飞奔到灵诡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很嗲的喊了声:“干妈!”
法尔里德开始学会厚脸皮,敛眸,一本正经和宫司屿道:“近来都在传你已经把我当儿子养,我不介意还没娶素素现在就喊你一声爸。”
“滚,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灵诡和宫司屿其实是怕法尔里德一个人孤单,才撇下婚礼上那么多宾客来陪他的,没想到萌萌也在这。
反正今天的婚礼他们也只是座上宾。
灵诡和宫司屿在法尔里德身旁的席地而坐,瞄了眼幻镜中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没说什么。
比起法尔里德和萌萌这两个要忍受十年相思之苦的人来说,他俩做父母的,相当淡定。
“他俩要到什么时候?”
法尔里德斜倚在靠枕上,面朝幻镜,吃着橘子,问了句。
“怎么也要到明天中午吧?来的时候才刚刚对拜天地,今晚新郎还要敬酒,还要闹洞房,早着呢。”
“干妈,萌萌有个疑问!”
萌萌忽然高举手臂,缠着灵诡问。
“你说就是。”
因为天魔如今在冥界手握重权,所以龙王和龙母,还有许多龙族今晚都来参加婚礼了,自然萌萌也就来了。
“我听说那秦庸不能离开冥界,今儿个有法尔哥哥才能稍稍离开片刻而已,那以后呢,我听说那楚江王妃一定要生个孩子,那她就只能生活在人界了,她以后岂不是要和她老公分开?等到生产后才能回到冥界团聚?还有啊……生的宝宝是生活在人界还是冥界?”
“如果受孕成功,秦庸的影子会陪着杜若羽在人界待产的,他们的新房也准备好了,至于如果生产顺利……生下的孩子是只能生活在冥界,还是生活在人界,这我们还就真的不知道了,毕竟从前冥界从未有任何婴儿出生过,没经历,你蒋王叔叔他们都很期待。”
灵诡和萌萌聊得正欢。
又有从婚礼宴会上悄悄离开,溜过来找他们的人。
今晚楚江王大婚,三界总局给足了冥界面子,局长封锦玄,副局长灵渊全部到场。
这不,灵渊心事重重的出现,脸上半点没有被婚礼气氛所感染的愉悦。
“嘛呢?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是臭爹又让你帮他处理神帝政务,还是又要禅位给你,自己带着我妈逍遥自在去?”
灵诡看到灵渊那满目晦暗,面色沉重的模样,摇了摇头。
“倒不是你说的那般。”灵渊见到灵诡,面色稍稍释然,往她身旁一坐,挤开了宫司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