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宇心下有些烦躁,但还是说道:“坐下慢慢说吧。”
“回殿下,是这样的……”聂耀世说到这,有些忐忑。
据木兰说,他们这次来,殿下并不知情,也不知道,烟儿背着殿下行动会不会遭到殿下的不满?
“有话就直说。”慕宇看见聂耀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就难受。
这小白脸吧,不足的地方和缺陷还真是多,尤其是这说话做事,总给人一种不够果断的样子。
就这样的,还当什么将军,回去做文官好了,也不知道烟儿到底喜欢他哪点?
察觉到慕宇的不耐,聂耀世慌忙道:“回禀殿下,关于之前喝过有毒水源的士兵们,末将已经找到了能救治的人了。”
慕宇疑惑的看了眼聂耀世,这不是好事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过——
慕宇转念一想,这解毒可不是小事,军营里的军医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那他必定会求助于外人。
可是,不论是谁,能够解决都是大功一件,但现在……却又让他这么为难,那说明,这个人是……烟儿!
此念一出,慕宇瞬间不淡定了,他一直没有烟儿的消息,但却没想到,烟儿转身就联系了聂耀世。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待会儿他就好好收拾她一顿!
思及此,慕宇直接用他那冷的能掉冰渣子的嗓音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少将军把为我军排忧解难的高人请进来吧!”
“是。”聂耀世转身就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木兰等人进来,“参加晋王殿下,我等乃是素手医仙白芷的同门,奉仙子之命,将药送来,并将留在望北城一段时间,为受伤的将士们治病疗伤,直至此战结束,不知晋王殿下意下如何?”
听到木兰的声音,慕宇下意识看向来人,不过,让他失望了,遮的严严实实的一行人,却没有一个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这一瞬间,什么期待和生气统统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腔的失落。
“紫衣女子留下,其余人都给本王下去。”慕宇冷冽的眸光扫过众人,然后,将视线停留在了一身紫衣的木兰身上。
“是,殿下。”众人应下后就匆匆退下了。
转眼间,室内就剩下木兰和慕宇,感受着那如有实质的目光,木兰的头皮紧了紧,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心下腹诽道,那么多人,为什么只留她一个?
这个样子的殿下真是太可怕了,她一点也不想一个人面对,也真是佩服小姐,能把这么冷硬的人变成绕指柔。
要是殿下能拿出对小姐的十分之一来对别人,想必别人也不会觉得殿下可怕了。
想着,又不禁悄悄看了眼上首坐着的慕宇,殿下,您有话倒是快说啊,您知不知道就这么看着别人又不说话,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就在木兰快被压抑的喘不过来气时,慕宇终于开口,但声音却依旧冷的不像话:“木兰,你家小姐呢?”
“啊?”突然被点名,木兰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慕宇疑惑道:“殿下您怎么知道是我?”
她不是戴了面纱吗?
什么时候她那么有辨识度了,只凭着眼睛就能认出来,那不是小姐才有的待遇吗?
毕竟小姐的眼睛美的夺魂摄魄,太独特了。
慕宇淡淡睨了眼木兰,那眼神就仿佛木兰是白痴,“你进来的时候不是说话了?”
别的女人的样子他确实没兴趣记住,但声音……
总之,她天天跟在烟儿身边伺候,又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想不记住都难。
好吧,木兰服了,还别说,相处久了,确实能把对方的声音记住,更何况,刚刚她又没有伪装,直接用着平时说话的声音。
不过,一想到小姐是为了玩才不来望北城的,木兰的心就有点虚,等下直接跟殿下说,殿下该不会炸了吧?
她可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
眼见木兰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话,慕宇的耐心彻底耗尽,声音也越发冷冽:“你家小姐到底干嘛去了你不知道?
要是不知道,那本王不妨趁着这次,就让你一直留在望北城,以后再也不用跟着烟儿了!”
“别别别,千万别啊殿下,奴婢说就是了,小姐她去玩了。”
“玩?!”果不其然,慕宇简直就炸了,脸色堪比陈年老锅底,黑的不像话。
亏他那么担心她,没想到一脱险,连个信都不报,直接就跑去玩了!
算了算了,慕宇努力平复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好歹她也没有去找聂耀世不是,等此战结束,他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不过——
像是想到了什么,慕宇突然严肃的问道,眸底深处还带着几分杀气和冷意:
“木兰,你们此行可有遇到什么麻烦?尤其是你家小姐,可有受伤?”
不管怎么说,那日情蛊给的感应不会错,烟儿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然他的心不会痛,。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胆敢伤害他的烟儿,他一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呃,殿下您也太神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麻烦?”耿直的木兰直接答道,算是肯定了慕宇的猜想,反正小姐这次可没说不能说。
“也就是昨天白天,我和小姐一行人都快到望北城了,结果五毒教的人来阻击我们,最后还用了点卑鄙的手段。
说来也巧,五毒教对我们用的药就是在望北城投放的药,我们一行人都中了毒,五感都模糊了。”
“那之后呢,你们是如何解决的?”听到这,慕宇心头一紧,也就是那个时候,情蛊的反应最剧烈。
“之后当然是多亏了小姐啊!
她身怀驭灵术,中毒最浅,所以还有精力,之后便给我们解毒,待缓解了一些后,又带我们到了一处民居借宿,还吩咐我们寻药给她研制解药。”
说到这,木兰又忍不住替凌烟委屈:“您可不知道,小姐本来是想慢慢制解药的,毕竟我们身上的毒也只有一小部分而已。
但中途却收到了望北城的求助信,便连夜将解药给制出来了,为此小姐可是足足熬到了四更天呢!”
“所以……烟儿没休息好,就没来?”
慕宇很是心疼,心头的不悦也散了,也自动失忆了木兰前不久才说过的去玩。
毕竟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不想让他担心的借口,嗯,一定是这样的!
“呃,是啊。”木兰不自在的应道。
殿下怎么跟涂丽小师妹一样爱脑补哦?
小姐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太高大了吧。
她都还没说什么呢,就自己给小姐把借口找好了,而且还那么的完美。
但是,殿下要这么认为,也挺好的,免得到时候炸了,再影响了夫妻感情多不好。
不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慕宇又忍不住问道:“给你们传信说望北城有危险的人是谁?该不会是聂耀世吧?”
好啊,他们居然敢背着他在私下里悄悄来往,那以前呢?
这一刻的慕宇简直妒夫化身,整个人酸的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把聂耀世给撕碎。
都派到边陲了,居然还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不可饶恕,打死打死!
察觉到慕宇的怒气,木兰嘴角抽了抽,“殿……殿下,那啥,给我们传信的人不是少爷,而是他身边的近卫,叫……哦,李俨然的那位小哥。”
“李俨然?”慕宇冷嗤了一声,“有区别吗?”
“这个没区别吗?”木兰有些底气不足的反问。
其实,至少在外人眼里是没区别的,毕竟李俨然身为少爷的近卫,本身就代表着他。
唉,那这样的话,殿下岂不是炸定了?
果然,木兰看了眼慕宇,发现他的脸这回已经不能再用锅底来形容了,因为,比锅底还黑!
整个人也嗖嗖嗖的往外冒冷气,简直要冻死个人,可是,这跟她完全没关系啊,她好冤啊!
呜呜呜,太可怕了,她要回家,小姐,你在哪?快管管殿下吧!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冷气暴击的木兰,大着胆子开口道:“殿下,那啥,我先去看看中毒的士兵们,以及需要救治的伤患。”
说罢,没等慕宇回复就一溜烟的跑了。
慕宇:“……”
跑那么快干嘛?
他看在烟儿的面上,也不会对她怎样啊。
对了,这人走就走了,但在走之前好歹把话说清楚啊,比如说,烟儿她还会不会来望北城了?
就算不来,好歹也给一只他们用来联系的专用鸽子啊,不然他都完全不知道烟儿的消息,就只能凭借着情蛊判断她是否有危险而已。
越想就越气,就连聂耀世都有联系的专用鸽子,凭什么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夫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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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逃离冻死人的冰窟后,就遇上了暗影,准确的说,是暗影专门等着她。
“暗影,你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吗?”多日不见暗影,木兰的心里边……其实也是有些想念的。
暗影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木兰,似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看得木兰都有些不自在了,低下头去,不再与他对视,“你这人怎么回事?有话就说啊,干嘛这么愣愣的看着别人?啊……”
正说着,暗影突然一把抱住木兰,力道大的都快让人喘不过气了。
“你干嘛?快放开我,抱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你快放开,听见没?”木兰一边用手推着暗影,一边不满的出言。
但那怪人的口气,就跟娇嗔没区别。
暗影非但没松,还捏住木兰的小下巴,低下头,做了件更过分的事……
“唔……”
不知过了多久,木兰菲红着一张脸,埋在了暗影怀里,低声道:“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那么久没见,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居然二话不说就上手,还……上嘴。
暗影笑了笑,动作轻柔的把木兰的面纱给她戴了回去,“傻瓜,我想对你说的话,刚刚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暗影严肃的问道:“你们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还有,王妃怎么没有一块来?”
木兰看了眼暗影,表情有些呆滞,“你怎么和殿下一样啊?居然那么厉害,能够知晓到我们的安危。”
呃,他能说那是因为殿下在王妃身上下了情蛊吗?
他们两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尤其是殿下,有时候,甚至还能凭借着感应判断出王妃的大概方向。
不过,这可是殿下的秘密,身为下属,哪怕是面对着自己深爱的人也不能说,绝不能做出背叛主子的事!
就像木兰,假如他向她问起王妃的事,她也肯定不会说的。
好在,不善心机的木兰也没让暗影为难,就一脸耿直的道:“我们啊,中途是出了点儿小意外,但有小姐在,最后又转危为安了。”
“那王妃没事吧?”毕竟殿下是实打实的感应到了王妃的危险,连心情蛊,不会出错。
“你说小姐啊,她当然没事了。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跟我们一样中了毒,但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修养修养就好了。”
木兰一脸崇拜的说道。
虽然小姐失了十年的驭灵术功力,但到底修炼多年,抑制毒素的体质还在,到时候凭着身上所残存的功力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身上的毒,不然,她又怎么给他们解毒呢?
等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木兰的脸色徒然变得难看。
在小姐身边,她从来都会下意识的放松自己,因为小姐是她所崇敬的对象,让她安全感满满,但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蠢了,真的什么也不考虑思量了。
现在,经暗影这么一问,她再一回想,当时的小姐分明就很不对劲!
小姐是爱考验她没错,但不会在那种时候考验,还频繁的考验。
因为小姐在研制新药时向来谨慎,都是自己一个人闷头干着,不会在中途向她问问题的。
可昨晚,小姐却时不时的把药递给她,向她询问药材的气味,这也就罢了,更可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