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虞芊芊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垂着长睫，遮住里眼睛里的水雾。
顾念眉头轻皱，尽管习惯了他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却还是对这个叫虞芊芊的女孩觉得可惜。
好好地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到了牛粪上呢？
“顾先生真会开玩笑，我可是听说你十分宠爱她的，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你也能给她摘来。”
闻言，虞芊芊脸上闪过一抹柔和的神色，驱散了身上的寒凉。
她不应该怀疑卿寒的，他对她那么好，从小到大，就他一个人这么宠爱过自己，那段日子她不是亲身感受着么？
感觉着他毫无保留的宠爱。
她想，卿寒最近对她冷漠不过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或者是她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了，等过一段时间一定会好的。
“都是媒体乱写的，顾小姐也相信？”
顾卿寒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好像真的就是如此一般。
顾念一愣，不由的暗暗咂舌，为他的厚颜无耻，说谎不打草稿的。
懒得理会他，她看向他身边的女孩，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顾念。”
虞芊芊似乎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顾念会和她打招呼，毕竟，她是豪门千金，又是职场精英，而自己只是一个最底层农民工的女儿罢了。
伸手，她受宠若惊的握住顾念的手，语气有些颤抖，“您，您好，我是……虞芊芊！”
“嗯。”点了点头，沉稳而大方，“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经过顾卿寒身边的时候手臂却被他拽住，眉头一皱，顾念保持着自己良好的修养，微笑不减：“顾先生还有事？”
“我送您。”直视着她的眼睛，他风度翩翩，谦谦有礼。
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轻轻佛开拽住自己的手，“不麻烦顾先生了，我开我个的车回去就好了。”
“你哥？”他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在纠缠，“顾小姐，希望下次我们能找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次。”
“好。”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女孩，低垂着头，看不清眼里的表情，可是不用想却也知道这大概是在哭吧。
就像五年前的苏晚一样。
点了点头，她终究没有多说一句，优雅而大方的坐进车里，没有经历过一场伤痛的人是没有站起来的能力的。
有些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面对比较好，旁人，帮助不了，而她，也不会随便滥用自己的同情心。
虞芊芊抬起头，见刚才那个气质很好的顾念已经走远了，而他还在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咬了咬唇瓣，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卿寒，你怎么了？”
收回思绪，顾卿寒低头，轻轻抬起她的下颚，仔细端详着这张小脸，这张脸的确不算漂亮，比不过任何一个他身边的女人。
只是，她这双眼睛有点像那个女人，那个让他想念，一度以为她已经香消玉殒了的女人。
“芊芊，你知道么？你长得跟顾念很像。”
顾卿寒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却让虞芊芊一张脸血色全无，双手紧紧地拽住裙角，她哽咽的看着他，“卿，卿寒，你说什么？”
嘴角微微勾起，是一个叫人把持不住的笑容，而虞芊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蚀骨的寒凉的包裹着。
豆大的眼泪流满整张脸，她弱小的身子在夜晚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卿寒，你的意思是……很早之前就认识顾小姐了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顾小姐并不认识他不是么？
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孩脆弱无助的样子，仍然凉薄的开口，“五年前……她叫苏晚。”
轰隆隆——
虞芊芊眼前一黑，踉跄的后退一步，“你，你说什么？”
苏晚？
就是苏家千金，原本是他的未婚妻，后来和慕家二少结婚，却在……那一天被人掳走，之后下落不明！
“可是她明明就是顾念，她是顾……”
男人阴寒的视线看了过来，让虞芊芊没有说完的话彻底的咽了下去。
“芊芊，我会给你一笔钱，我们……到此结束吧。”
“你，你说什么？”虞芊芊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顾卿寒凉薄的话语仿佛毒药一般，浸入骨髓，也痛入骨髓，在她的眼前和耳边一字不差地复读着。
虞芊芊身子一软，彻底的摊到在地，目光绝望而深情的看着他：“你一直以为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替身么？”
“对。”迎着冷风，他毫不避讳。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不在乎的人，他从来不去在乎他们的想法。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回忆起过去的甜蜜画面，虞芊芊的眼眶渐渐充满了水气，氲氤一片！
原来，他那么宠爱她，那么保护她，不容许她受半点的伤害，原来，只不过是沾了别人的光。
她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卑微的拽住他的衣袖，“卿寒，你别不要我，我不在意你喜欢顾小姐，只要你偶尔想起我就行了，我不在意的。”
眉头一皱，男人眼里冷光一闪而过，“但是，她会在意。”
一句话，彻底粉碎了虞芊芊所有的幻想，原来，她在他的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呵呵……”她绝望而又苍凉的笑着，她的人生，不过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笑话。
十岁时，母亲扔下重病的父亲跟别的男人走了，她和奶奶相依为命一直照顾着爸爸，两年后，爸爸的病治好了，奶奶却过劳而死。
终于在她十八岁考上大学的时候，爸爸也死了，原因却是营养不良，后来她才知道，爸爸是为了给她省下一口粮食，自己不但要做做重活，饿的时候便喝点水充饥。
说白了，爸爸就是饿死的，也是被她连累致死的。
在夜总会，她无意间闯进包间，被人欺负，他如同天神般降临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对她一向很好，从不拒绝，一味刷新着自己的限度。
她以为，她终于找到幸福了，找到能相依相偎一生的人，可是到头来，她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替身。
现在，主人回来了，她这个替身却也没了存在的必要。
皱眉看着失魂落魄的女人，顾卿寒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里一片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说过了，做我的女人就要有随时被叫停的觉悟。”
“我知道了。”抹了一把眼泪，虞芊芊终于狼狈的放开了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往高高的台阶下面走去。
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很痛苦，仿佛这是一条不归路。
其实，从爱上这个男人开始的那一天这便是一条不归路了，谁也拯救不了她的不归路。
思绪繁杂，心乱如麻，如一缕游魂走到街道，转身的刹那间，却没有发现一辆豪车飞驰而来，此刻，她正站在马路中间，剧烈的车灯强光，让她瞳孔猛地一阵紧缩……
在车子即将要压过来之际，一双大手抱住了她，一阵翻天覆地，俩人一起倒在了冰凉的雪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耳边响起一个含着怒气的声音，却让她心头一暖，转身，牢牢地抱住他的腰，终于泣不成声。
“卿寒……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叹息一声，顾卿寒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语气淡漠，“要待在我身边可以，但是不要妨碍到我。”
顿了顿，他终于还是补了一句：“尤其是在顾念面前。”
刹那间，虞芊芊心里一片荒芜，却立即被他同意自己待在他身边的喜悦给冲淡。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终于破涕为笑，“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不会妨碍到你跟顾小姐的，我发誓。”
看着面前单纯的人，顾卿寒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人太过单纯，太过纯洁，让人不能像处理其他女人一样处理她。
“芊芊，我能给你所有物质上的满足，但是，我只会爱她。”
是，苏晚是他心头的一点朱砂。
五年前，如果不是他的出谋划策，如果不是他的失算，也不会让她受苦，不会让她失去孩子。
虞芊芊一愣，低下头重重的咬住唇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嗯。”
瞟了她一眼，他一脸无奈的往里面走去。
身后，虞芊芊身后抹了抹眼睛上的眼泪，小跑着跟着跑了上去。
对她而言，只要能够待在他身边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她从来就不敢奢望。
……
这几日，顾念是忙的焦头烂额，慕司臣和席楠那档子事儿居然越炒越热，完全没有停歇的趋势。
明明最容易最简单的办法近在眼前，可是那龟毛的男人偏偏不同意，还说一定要如此的话，绯闻对象必须得是她。
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顾念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管那个男人怎么想，她要的只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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