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哨音
在默默跟踪特征图谱信号的同时，秦岭也在用捌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分析。
特征图谱信号就放在数据库里，秦岭将这些数据调集出来，套用已有的解析编码，试图从中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是想看看这些数据能不能解读？”捌号主动问道。
秦岭点点头：“是有这么个想法。”
“那你就不用尝试了。”捌号说，“我已经试过了，没用。”
“解析过了？”秦岭看向捌号，“那结果如何？”
“都是些无意义的啸叫。”捌号说道，“完全无规律的音频信息。”
“唔……”
既然捌号都这么说，那应该是没有价值了。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这些信号到底会发出什么声音来。
“还是放出来听听吧。”
捌号应了一声：“好吧，既然你想听的话。”
屏幕上多出来一些音频文件，随后，捌号逐一播放这些文件，一些电流涌动的那种白噪音出现。
确实是无意义的啸叫。
秦岭听了差不多一分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电流声音，其中间或夹杂着一些尖锐的，像是用指甲挠黑板那样的声音。
“好吧，你是对的。”秦岭关掉了音频，“只有电流声和尖叫。”
“我早就说过了，就是毫无意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尖叫？”
秦岭一愣：“就是尖叫啊？有问题？”
“尖叫，一般意味着剧烈的信号变化。”捌号很认真的解释道，“但这些数据是极度混乱的，不应该出现剧烈的信号变化。”
“既然是极度混乱，那有什么声音都不奇怪吧？”
“正是因为什么声音都有，所以才会呈现出什么都听不清楚的结果，怎么会有明显的尖叫？”捌号稍微停顿了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就好比是一盘水粉颜料，你要是把所有的颜色都混在一起，那任何颜色都将无法分辨，又怎么会出现十分艳丽的色彩呢？”
“万一那个颜料被其他颜料孤立了呢？”
“……您听听你说的这像话吗？”
“好吧。”秦岭沉默了片刻，有想到了什么，“话说其他人能不能听到这个尖叫？”
“理论上，不应该听到。”捌号说，“并且实际上也不应该听到：数据本身就不存在剧烈的变化，不应该出现尖叫声。”
“但我真的听到了尖叫声。”秦岭很认真的看着捌号说道。
“可能是幻听，幻听，有时候是压力过大……”
“我可没开玩笑。”秦岭隐隐感觉自己可能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他稍作思考，对捌号说道，“捌号，继续播放音频，在我说停的时候暂停。”
“哦，好。”
捌号应了一声，随后开始播放音频文件。
还是枯燥的噪音，秦岭集中精神，认真分辨着音源。
突然，在枯燥的背景噪音中，一声尖锐的叫声出现。
“停，往回走三秒，播放。”
音频重新播放，秦岭仔细分辨着，最终确定了尖叫声持续的那段音频的具体时长。
尖叫声持续了差不多九秒左右，秦岭让捌号将这段音频单独拆分出来。
“继续播放音频文件。”
捌号照做，依次播放那些音频片段，秦岭时不时的出声暂停，然后让捌号截取音频。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秦岭将所有的音频全都听了个遍。每一个音频中都有那种尖锐的叫声。
“全都有……”秦岭皱眉，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捌号，让默默过……算了，还是我去找她吧。”
明亮的实验室中，默默正站在一座庞大的机器设备面前，全神贯注的调整着面板参数。
身后的大门轻轻打开，秦岭侧身走进实验室，看着默默正在忙碌，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默默沉浸在工作之中，似乎并未发现有人到来，她一会儿站在巨大设备下方的控制面板处敲打键盘，一会儿又沿着侧边的楼梯爬到设备顶端进行调试，好不忙碌。
终于，默默完成了调试工作，回头看向秦岭：“又怎么了？”
秦岭好奇的打量着这台足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大设备，忍不住好奇问：“这又是什么？”
“一台简化的qN因子探测装置。”默默回答，“不过因为是简化版本，目前只能进行高低的判断，无法读取数值，我现在正在调试判断标准。”
“唔……”秦岭没听明白，但觉得很厉害，于是点点头。
“站长你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看这个吧？”默默又问。
“啊，对了，我找你有正事儿来着。”秦岭打了个响指，对捌号说，“先播放一下那些音频。”
一段雨点般的噪音在实验室内响起，默默静静地听完了这段音频，没有说话。
“你听到了么？”秦岭问。
“我只听到了空白的噪音。”默默微微皱眉，反问道：“所以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了很微弱，但却很清晰的尖锐叫声，就像是……某种哨音。”
默默沉思片刻，三两步走到正在调试的巨大设备面前，扭头对秦岭说道：“站长，我需要对你进行简单的测试。”
秦岭点了点头。
见秦岭同意，默默便开始操作起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响起，紧接着，仪器上层亮起一盏绿色的灯。
“有反应？发现什么了吗？”秦岭十分期待的问。
默默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调节仪器的基线。”
“……”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默默说道，“仪器的响应值比此前的模拟信号稍微强一些，这证明站长你此刻正处在一个相对……不怎么正常的状态，这或许就是你能听到那个哨音的原因。”
“就不能是我的听觉和其他人不同吗？”秦岭挠了挠头。
“不能。”默默十分干脆的否定了秦岭的猜测，然后接着说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我需要调整观测的重点。”
默默说着，便走向实验室另一侧的探测器控制面板，开始调整上面的参数，她将观测的重点对象调整为对应的频谱，开始有目标的观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