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扎脚吗?”齐夭夭眼睛盯着沈舟横脚上的草鞋道,“这天也冷啊!就穿着草鞋,好歹穿布鞋啊!”
“布鞋走山路,不经穿,很快就磨坏了。”陈氏闻言开口道。
“脚上早就磨了厚厚的茧子,荆棘都扎不穿的。”沈舟横跺了跺脚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这草鞋一点儿都不扎。”
“你就别担心了。”陈氏视线落在齐夭夭身上道,“没有考取状元的时候,咱家横儿一直都是这么穿的,绫罗绸缎可经不住他造。”挥手道,“快走吧!路上小心点儿。”
“我晓得。”沈舟横笑着冲她们拱了拱手道。
“等一下,等一下。”齐夭夭看着斜跨在身上的小木箱子,“你这是药箱吧!你拿它干什么?”
“这不下去顺便帮村民们看看病,也好打听、打听情况。”沈舟横拍拍自己的药箱道,“这老百姓,缺医少药的,生个病就跟天塌似的,小病拖成大病,最后这大病拖的命都没了。”
对于他的医术,齐夭夭看得出来,那是相当有水平。
秀才学医如笼中抓鸡,他学医比一般人要容易多了。
“看病贵,可这吃药更贵。”齐夭夭直至中心地看着他说道,“有药方,没银子买药,怎么办?”
“我开的药方都是普通的药材,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沈舟横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动了动嘴唇,想说,普通的药材有时候也买不起,一文钱难道英雄汉啊!
沈舟横温润如水的目光看着她,她这脸上的表情太丰富,想看不出来都难,“实在不行了,我会让他们自己采药。”
“自己采?”齐夭夭挑眉看着他努努嘴道,“这靠谱吗?这药最大的激发药性,还得制药,这需要技……”大喘气道,“艺,技艺。”抿了抿唇又道,“不是树枝、树根扔锅里熬熬就好。”
沈舟横闻言错愕地看着她,想想那画面,“咦!”浑身打个冷颤,“你提醒的对,这些我会区别的。”
“横儿这些为乡亲们看病,都没出啥岔子,你太危言耸听了。”陈氏可看不得齐夭夭给自家儿子泼冷水,在她眼里儿子是最好的。
齐夭夭闻言手指勾着耳边的碎发到耳后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道,“我不该不清楚事实就乱发言的。”
他这土生土长的比她可了解情况多了,她想的到的,人家早就做在前面了。
“没事,没事,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沈舟横憨憨的一笑道,“这想法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在脑子里闪现的。”
夭夭愿意为他着想,他现在是心花怒放,恨不得大吼三声。
陈氏闻言双眸剜了一眼这没出息的儿子,你媳妇儿都是对的。
“快走吧!”陈氏看着他催促道。
“我走了。”沈舟横双手抱拳朝她们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齐夭夭看着人消失在月亮门外,才坐在走廊下的竹椅上。
“别担心,横儿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他是从乡间长大,走出来的。”陈氏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到底是新婚,小夫妻真是难舍难分的。”
齐夭夭闻言太阳穴直突突,这误会有些深,她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算了,越描越黑,不解释了,也没法解释,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夫妻一体。
“咱们什么时候洗澡?”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想洗,今儿太阳好,等到了中午,暖和!我让石榴烧水。”陈氏瞥了眼明媚的阳光道。
“好!”齐夭夭高兴地点点头。
“能洗澡这么高兴啊?”陈氏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感觉身体都快发臭了。”齐夭夭举起胳膊闻了闻道。
“哪儿有,又不下地干活,灰头土脸的。”陈氏低头看看自己道,“干净的很!”
齐夭夭闭了闭眼看着她好心地问道,“那还洗不洗了。”
“洗!”陈氏重重地点头道。
这让齐夭夭想不明白了,为何如此矛盾。
“横儿说了,休沐日,我们也要沐浴,不能给横儿拖后腿。”陈氏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得!齐夭夭现在知道那小子如何说服陈氏了。
曲线救国,这小子就拿这聪明劲儿用到自家人身上。
“我继续练习缝针。”齐夭夭纯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呃……好。”陈氏忙不迭地说道,对于一个好学的学生,哪个先生不喜欢。
不仅好学,还学的快,现在缝衣服这针脚平整、密实,这么说吧!那针脚宽度,用尺子丈量一模一样。
“齐氏,我看你这针脚可以了,咱今儿缝衣服吧!”陈氏黑眸看着她说道。
“好啊!”齐夭夭闻言笑着点头道,“走吧!”
“去拿你的棉衣。”陈氏看着她忙说道。
“棉衣做夹衣。”齐夭夭挑眉看着她肯定的猜测道。
“嗯嗯!”陈氏点点头道。
“没有布料吗?”齐夭夭抬眼希冀地看着她问道。
“都是些咱自己织的麻布、老粗布,你这细皮嫩肉的,我怕你受不住。”陈氏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不是齐夭夭矫情,她这皮肤暂时还真承受不了。
布料紧缺,还真的只能将棉衣中的棉花掏出来,在合上做成夹衣,这肯定不太合身,穿上空荡荡的,也总比没衣服可穿吧!
“我这就去拿。”齐夭夭转身进了卧室,拿了缎子做的衣服走了过来。
“这个衣服,你自己做,我这手糙的很,都给你刮毛了。”陈氏摊开双手看着她说道。
“好!”齐夭夭看着她满手的茧子,粗糙的很,这一看就是经常劳作的手。
对于做衣服齐夭夭现在是熟能生巧了,一天这身夹衣就做好了。
陈氏看着铺在床上的衣服道,“天在暖和的话,就可以脱了身上的棉衣了。”
“嗯嗯!”齐夭夭笑着点了点头,“那夏天的衣服呢?”
“我把这老粗布用棒槌多多敲打,软和后,在做夏衣。”陈氏黑眸直视着她说道,笑着又道,“这么想做衣服啊?”
“刚上手,希望记住这个感觉。”齐夭夭攥了攥自己的双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