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刻道路上车流几乎散尽,我仔细盯着这个身影,确实是个女人的身材,但在宽松的裙子装扮下,凹凸不太明显。
我目前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侧面的身影,裙子应该是红『色』一类鲜艳的颜『色』,但我看不清她的脸庞。
我顺着光线扫视,我去,我发现她的脚下没有影子,我立马『毛』骨悚然。我目不转睛,下意识的缓缓的移步后退到医院大楼内,透过玻璃,悄悄的观察。
片刻,由远及近有一簇光线打照在女人的身上,越来越近……
伴随着轰隆的马达声,不出意外,在她的正对面有一辆车正在疾驰奔来。就在车辆出现在我视线的那一刻,女人竟然侧身望向我的这个方向。
她的脸庞血肉模糊,但我能分辨出她『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实在无法直视,我下意识的轻喊了一声“啊”,本能的转过身去。
我刚刚转身,突然在我的正对面,凭空闪现出一张清晰的女人的脸庞,离我咫尺之遥。
“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正要嘶吼出来,那女人硬生生用手堵上了我的嘴发不出声音。空气仿佛凝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轰『乱』跳。
半晌,我眼眸打转,这才看清了熟悉的面容,原来是白素素呀!她见我缓过神,才慢慢松手。
我再次寻着身影的方向望去,空『荡』的街道空无一物,静的可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用手指着刚才女人身影停留的方向,停在半空,好像有轻微的颤抖,我问:“素素,刚才那是……?你看到了吗?”
白素素严肃的说:“跟我回丁晓飞那里,不要问,也不要管。”然后她大步流星,我亦步亦趋。
我紧追上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行走。她一边走一边嘱咐我说:“秦远,今晚算是给你提个醒。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不了解的、未知的东西。与你无关的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要问。收起你的好奇心,绝对对你有好处。”
“那是……厉鬼吗?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白素素狠狠的瞪着我,转而才说:“秦远,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这事儿今后你不要再提,忘了它吧。以后深更半夜,你尽量少走动。”
我尴尬的笑笑,说道:“好吧,也许你说的对。我权当是现场看了一部恐怖片,我还是规规矩矩做我的渡劫任务吧。”我转而打趣她说:“别说,素素,今晚是我第一次对你有种崇拜的感觉。非常酷!”
……
白天的附身,让我异常的兴奋,尹慧专程去丁晓飞的老家邀请他回来,我得懂得感恩。我得赶到病房了解一下这当中的缘由。昨晚上我再次向白素素预支了一百块钱,眼下我还可以勉强维持生计。
不知是不是不凑巧,我一天都没见到尹慧。病房里见到母亲之后,我迫切的向她询问了,尹慧找丁晓飞回来的大致经过。我还不敢问的太过详细,在母亲眼里,我是在询问自己的情况,难免会让她起疑心。我也是从母亲口中才得知这件事的由来。
我转而悠闲的乘车,看到哪里人群集中、密集,我就任『性』的在哪里下车。商场、游乐场、广场、公园……我有种重生的感觉,亢奋无以言表。我会对着迎来送往的陌生路人投去和善的微笑;我会望着嬉戏玩耍的小孩子跟着一起手舞足蹈;望着一家三口和谐美满的身影,我会有种小小的失落感隐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现在孤单影只。我不得不承认,提到伴侣,在呼市让我印象深刻的记忆,还是和沈茜渡过的居多。
商场里男孩不厌其烦的跟随女孩,看着她试穿衣橱里漂亮的衣服,女孩沾沾自喜却得不到男孩由衷的赞美而闷闷不乐;餐厅里相依相伴的情侣,饭后一个简单的擦拭嘴角的亲昵举动,都羡煞旁人;广场上紧拉着手,相互扶持的老人步履蹒跚,都让我感动不已。我会从他们身上看到我和沈茜生活状态下的影子。
天黑之前,我竟鬼使神差的去往了小天才舞蹈班。我看到沈茜好像在训斥那两名舞蹈老师,我远远的驻足观望,不敢上前。丁晓飞的出走好像对沈茜来说,没什么特别之处,她的生活依旧有条不紊。
我试着把沈茜埋在心底,我想我和她今后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去,总的来说,这一天我都在兴奋当中渡过,以至于今天我都没做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晚上病房里,尹慧缺席,父母好似特意来看望丁晓飞,他们对待丁晓飞的热情丝毫不减,三人一团和气围坐在病床前。我并非每次都能赶上重大事件的始末,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母亲问丁晓飞:“你不在的这两晚,替你照顾我儿子的那老头和你是什么关系呐?”
丁晓飞说:“其实他是我女朋友的父亲。”母亲再问:“那怎么没见你女朋友陪你一块来呢?”
丁晓飞语迟片刻,吞吞吐吐的说:“她人已经不在了。”母亲勾起了丁晓飞的伤心往事,便不再往下追问,她极力的安慰丁晓飞说:“人死不能复生,孩子你得往前看。”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满脸涨得通红,几次遮掩终究失声哽咽。母亲像宠溺自己的孩子一般,轻抚着丁晓飞的脊背。丁晓飞的哭泣只限于两声哽咽,转而变成了无声的抽泣,他极力克制着自己脸部抽搐的线条,却止不住眼泪的流淌。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丁晓飞情绪有些激动,他猛的起身,直接跪倒在母亲的面前,膝盖接触地面“通”的一声。父亲迅速想要将丁晓飞搀扶起来,说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可他不愿起身,他声泪俱下的说:“我必须向您二老坦白。出车祸的那天,我白叔也在车上,他就是帮着照顾秦大哥的老人。那天白叔喝了酒,他陪着我去往押送货物的路上。再有一个月就要到素素去世一周年的日子,白叔和我聊起了素素——自己的女儿,风华正茂却英年早逝,他越聊越伤心,越聊越难过。”